莫小苹说:“你别急!你自己说和你没关系没用。呆会儿,测谎仪会告诉我们。”
“是谁冤枉我的?宁全福不是我杀的!”康铁柱气愤地说。
齐大庸慢条斯理地说:“没人冤枉你,是调查结果对你不利。刚才你说了,宁全福的死和你没关系,如果不是你干的,谁也冤枉不了你,我也希望你尽快摆脱这个处境,这种滋味不好受。”
康铁柱又舔了舔嘴唇。
莫小苹说:“康铁柱,咱们开始?”见康铁柱点头,莫小苹接着说,“对我提出的问题,你知道的回答‘是’,不知道的或不清楚的回答‘不’,也可以不回答。”
康铁柱又点了点头。莫小苹说道:“你知道宁全福家有小口径步枪吗?”
“不。”
“你知道宁全福家的小口径步枪放什么地方了吗?”
“不。”
监视屏上的曲线平稳。
“你知道宁全福被杀的事吗?”
“是。”
“你是不是和死者有什么矛盾?”
“不。”
红色曲线上升,说明康铁柱说了谎。
“你是不是恨死者?”
“不。”
红色曲线继续上升。
“是不是你杀了死者?”
“不。”
红色曲线一下子蹿了老高。康铁柱的呼吸急促。
莫小苹心里一阵狂喜。接下来的是一组目标题,测试的是康铁柱的意志行为动机。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塔基足球俱乐部的事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为了钱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死者的妻子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死者的儿子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死者的女儿吗?”
“不知道。”
这时,屏上显示的图谱曲线出现了一次高强反应。齐大庸感到奇怪,难道康铁柱杀害宁全福与宁静有某种关系?
接下来是情景问题,应该是凶手独知的。
“作案人作案时,死者反抗了吗?”
“不知道。”
“作案人作案后,为什么给死者盖上沙发巾?”
“不知道。”
图谱曲线又出现高强反应。齐大庸和莫小苹心里都很高兴。
“作案人作案后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出于习惯吗?”
“不知道。”
“作案人作案后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怕被人发现吗?”
“不知道。”
“作案人作案后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为了破坏现场吗?”
“不知道。”
“作案人作案后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不愿看到死者的表情吗?”
“不知道。”
图谱曲线上的三条曲线一直居高不下,康铁柱的嘴角、脸颊、眼睛等部位也都相应地出现了异常的生理反应。
齐大庸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莫小苹更是心花怒放,宁宁有救了,宁全福很可能是康铁柱杀的。
刘保国进来了,齐大庸对着康铁柱一翘下巴,意思是:“是他干的,交给你了!”
二
可是,审讯结果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也让莫小苹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康铁柱说:他本来是去杀宁全福的,但是,他去晚了一步,他到宁全福家的时候,发现宁全福已经死了。
康铁柱交代说,他为杀宁全福作了充分的准备。少年宫足球队一个小队员是宁全福家的邻居,康铁柱观察了,两家的阳台紧挨着,他毫不费力就能从小队员家的阳台跨过去。康铁柱趁机把那个小队员家的钥匙偷偷配了一把,又选在小队员一家外出度假的机会,悄悄躲到小队员家里,等待下手的机会。
那天,他看见宁全福从车上下来,沿绿化带独自一人进了单元门,他套上胶皮手套,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把锤子插到腰上。事先,他敲了宁全福家的门,家里没人。
约摸过了十几分钟,他溜到了阳台上。就在他的腿迈上宁全福家阳台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响,好像鞭炮声,吓得他蹲在阳台上好一会儿不敢动。等到没动静了,他才跨了过去,从阳台蹑手蹑脚地进了屋。
屋里很静,没有一点儿动静。几个房间都没人,他最后到了卫生间,看见宁全福半躺在浴缸里,脸上和身上盖着一个沙发巾。他觉得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他壮着胆子上前,揭开沙发巾一角,只见宁全福满脸是血,吓得他赶快原路回去。跨越阳台的时候,没发现锤子掉在了宁全福家阳台上。
案情研究会上,副局长请大家发表意见。以刘保国为代表的大多数人认为,肯定是康铁柱干的,他这是编造谎言,搞障眼法,干扰侦查视线,给自己争取时间。
刘保国还列举了调查来的线索和证据,他说,康铁柱的爸爸为了儿子的前途没少给宁家送礼,甚至连媳妇儿也搭上了。但在康铁柱面临转会的关键时刻,宁全福能帮却没帮,致使康铁柱先是转会,后又被迫退役,这就是康铁柱杀人的动机。康铁柱也具备作案条件,他去过宁全福的家,对现场情况十分熟悉,小口径步枪就在宁全福书房的玻璃门书柜里,进去的人都能看见。至于子弹,只要想弄,从黑市上都能买到,康铁柱从小玩过气枪,也应该会使用小口径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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