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已经习惯陈元方这厮自说自话的毛病了,听到他这话,也不理他,只当是没听到一样,见到我不回答,陈元方一下子就急了,紧紧地跟在我身后,反正就是一个劲儿的劝我,我给这家伙滔滔不绝的,在耳边鼓噪的实在是受不了了,当下哗啦一声把簸箕扔到地上,苦笑着说道,“老大,算我求你了,你饶了我吧,我是绝对不会做那种坑蒙拐骗的事儿的,要是被师傅知道,那还不得宰了我啊!”
听到我这话,陈元方就好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侮辱一般,气的直跳脚,大声说道,“什么!你敢说你陈爷是坑蒙拐骗?!告儿你,你陈爷可是麻衣道的正宗传人,你你你,得,陈爷今天就叫你开开眼!等着!”
陈元方说着竟是气冲冲的跑进了屋里面,马上里面就响起一阵乒乒乓乓的乱响,我认识陈元方这么多天,这家伙从来都是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痞子相,我还是头一回看到陈元方这疯狂的模样,我心里面突然咯噔了一下,这个家伙该不会是较真了吧。
我也顾不得要出去倒垃圾了,慌忙就走了进去,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陈元方换了一身银色麻衣,那神情是我从我有见到过的严肃。
还不等我开口,陈元方就把右手伸到我面前,摊开,手心里紧紧地卧着三枚老铜钱,陈元方嘴里面嘀嘀咕咕,好像是在念什么经文,念得很急,我听不清楚,只见到这家伙语气突然一顿,把手中的铜钱轻轻一撒,叮叮当当几声脆响,陈元方神色凝重的蹲在地上,手指小心翼翼的拨弄着散落地上的铜钱,嘴里面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看到陈元方这幅样子,心里面也变得严肃起来,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陈元方这家伙似乎真的有那么两下子呢,我看到他两根手指飞快的拨弄着,嘴里面念念有词,额头渐渐的有细汗渗透出来,脸上是出奇的苍白,陈元方惊诧的看着我,嘴里面一个劲儿的念叨着,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我见到陈元方这好像是犯了魔怔似的,心里面恍然想起来以前师傅给我说过的一段话,记得师傅曾经仿佛叮嘱过我,绝对不能让人给我看相的,否则要遭来大祸。
我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这般说,但是我相信他老人家的话,尤其是现在看到陈元方这幅模样,我顿时就慌了,赶忙就要去扶陈元方,不要算了,不要算了,可是我的手刚刚一碰到陈元方的身子,这小子居然像是打摆子一般,身子剧烈颤抖一阵,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直挺挺的朝后面倒去!
“陈元方!陈元方!你怎么了,醒醒!醒醒!”我给吓得半死,赶忙把他从地上抱起来,陈元方剧烈的咳嗽两声,嘴角还有点点血丝渗出,看到我一脸紧张的模样,这狼心狗肺的竟是呵呵的笑了,“操,妈蛋的,长时间没玩儿,手生了,让哥们见笑了,咳咳,来,咱们继续,老子算命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
陈元方这么说着,就挣扎着从我怀里面起来了,我看着他半跪坐地上,呼哧呼哧大喘了好几口气,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你小子,天生不凡那,长这么大,我还头一次遇到你这么硬的命格,喂,都是自家兄弟,我就不避口了,你小子,七月十五生的吧,乖乖,好嘛,一出来就把你老娘给克死了,不过我很奇怪,照你这样的阴格,体内怎会有如此旺盛的阳气呢,就他娘的跟个小太阳似的,怪哉,怪哉,你丫的,该不会真的是陆压道君转世吧,哈哈哈,笑死我了,咳咳咳——”
陈元方这么说着,竟是自己先受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结果扯动了内伤,有时好一阵咳嗽。听到陈元方讲到我的身世,竟是分毫不差,我沉默了,母亲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但是很快我就释然了,这本来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君子坦荡荡,做了还不敢认吗?
当初我可是和陈元方打过赌了,这下子陈远方可是冒着丧命的危险,证明了他这个小算子并非是徒有虚名,我就是再不愿意,也只有认了,不过我还有些担心,我学的是茅山道,捉鬼的活计,这算命看相,真的是一窍不通啊,要是被人戳穿了,那不就丢大人了。
陈元方听到我心中的担忧,却是满不在意的摆摆手,伸手从那床头枕头下面抽出来一本破破烂烂的小册子,我伸手接过,《义山公录》。
这什么东西,我一脸不解的看着陈元方,不知道他把这东西教给我是个什么意思,陈元方一把抱住我的肩膀,一脸轻松的说道,“嗨,算命嘛,意思意思就行啦,来算命看相的无外乎两种情况,一嘛就是求财,二嘛就是求官,反正颠来倒去就是这两个问题,你看着瞎咧咧两句,糊弄糊弄就行啦,没事儿,说得多了就熟悉了——”
我听到陈元方这话,食指指着他,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还说自己不是骗子,这不,没两句话就现原型了吧。
陈元方又随便交代了我两句,就让我看书,他自己却是大被蒙过头,继续挺尸去了,这家伙睡觉打呼噜的声音真的是太大了,我受不了,干脆搬了张凳子跑到院子里来晒太阳。
大杂院儿里面,大伙儿都出去做工去了,也没几个人,倒是清净得很,正适合来看书,我现在看的正是陈元方刚才顺手扔给我的义山公录。
这好像是一份古时候的笔记,开头是总序,无外乎就是天道循环,阴阳相生相克什么的,大体内容应该出易经,通篇的文言文,晦涩难懂不说,而且还很枯燥,我大致翻了一遍就没有兴趣在看下去,直接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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