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胳肢窝里夹着的那条中华里抽出两包递给他,说:“尝尝!”
刘司令欣喜地接了,说:“嗨!还是你老弟记得老哥哥我!这么好的烟,我可要省着点抽。”说完便拉着我衣角往边上走。我跟他走到旁边,刘司令又露出神秘的表情,说:“邵波,听说这案子你有啥突破了?”
我摇摇头,心里寻思着莎姐应该给他说了我们去五岭屯的事,而刘司令昨晚应该也发现自己房间里进了人,于是,按照我的推断,刘司令应该会要开始为自己开解个啥。谁知道刘司令见我摇头,居然很认真地对我说道:“我倒有了新的发现,要不要我说给你听听。”
我点头。刘司令小声地说:“前几天,也就是你们去外地之前的两天吧,有一天半夜,我下面有个保安,发现有个人影从我们一楼厨房里翻了出去哦!”
我故意问道:“啊!那人什么模样?”
刘司令说:“没看清,反正那晚我也在一楼大门口这边值班,整晚都没走动,我下面那小子说他也只是远远地瞅见罢了,没看清!”
我应了一声。然后刘司令又开始给我说:“会不会那人影就是那种会轻功的高人啊?十有八九就是这高人害的建伟哥和刘科,你觉得是不是?”
我说:“很有可能。”然后刘司令来劲了,围绕着会轻功的高人,又要表达他的江湖论,刚开腔便一个唾沫星子飞到我脸上。我忙说要上去看看,扭头往楼上去了。
刘司令这么有意无意的话却给我提了个醒:如果凶手真是刘司令……那么,那晚在一楼弄水泥糊墙的又是谁呢?当时刘司令确实在门口的啊,这点当时进来的小菜皮可以作证,那糊墙的会不会是……会不会是莎姐?
很快我又推翻了这点猜测,因为那晚莎姐和建雄不在火龙城,而是去了建伟哥的灵堂,一直到天亮。那么……难道凶手另有其人?又或者,刘司令和莎姐还另外有同伙呢?
越来越多的疑问,摆在我的面前。回到房间里,西瓜八戒他们都不在,应该都是在二楼三楼四楼的莺歌燕舞中的某一角落耗着。我点上烟,一个人静静地想着。
刘司令……
莎姐……
建雄……
刘科……
以及那十几年前的事,会不会真和这案子没一点点关联呢?就像我爸说的,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走入了一个误区,总是自己唯心地把逻辑往刘司令身上去怀疑,而真正的凶手,却始终在背后隐藏着,甚至,会不会压根凶手就是那瘦猴,而杀人的动机也压根就只是偷东西被发现,杀人灭口呢?
想着想着,思路反而越来越不清晰。突然,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刘司令为什么今天专程找我说起那晚有人从一楼翻出去的事!他告诉我的意思,会不会是在提醒我:我刘司令在你们发现糊墙的人刚走的那个时间段里,是一直没离开大门口的。
想到这,我独自地笑了!但同时,我又再次告诫自己,我的这个念头,是因为我惯性地把刘司令的嫌疑在扩大化,瞅着刘司令啥都可疑的缘故。
还是必须细细想一下这案子的所有细节,又或者,按照我爸的思路的话,凶手会不会继续作案,而下一个目标,会不会真的是我呢……如果杀人者是刘司令或莎姐的话……
第59节
过了十二点,八戒他们哥几个上来叫我下去宵夜,我们又坐在刘科死时我们坐的宵夜摊上,喝上了啤酒。马路对面的火龙城依然霓虹闪烁,并没有因为某位达官客人在这里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而冷清,也并没有因为某位场子里最重要的人物离开了这世界而黯淡。所谓铁打的江山流水的兵,这世界,不管少了谁,地球照常自转,人民依然该咋的就咋的。
酒桌上,聊得很乱,跟我这帮兄弟在一起,说实话,确实是痛快的。
喝酒喝到一半,八戒突然问我一句:“嘿!邵波!古倩这两天没和你联系吗?”
我才从这两天对案子的沉迷中跳了出来——别说!这丫头真的回来两天了,给我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我嘀咕了一句:“可能是家里知道了她和我的事,把她关起来了吧。”
八戒便知趣地不多说了,反倒是郑棒棒分不清形势来上一句:“我估摸着是邵波把人家玩到手就甩了!”
我脸色一阴,八戒忙拍棒棒的脑袋,说:“少胡说!”
郑棒棒还是没分清东南西北,又嘻嘻笑着对八戒说道:“你以为邵波哥像你这死胖子啊!女人不就是件衣服,古倩和场子里的小姐有啥区别,脱光了还不是一个样?”
我忽地站了起来,眼睛一鼓,对着郑棒棒低沉着声音吼道:“够了没?要不要把你老婆也拿来和场子里的女人比较一下?”
一贯对我言听计从的郑棒棒,这时却出乎意料地扭头过来,瞪着眼看着我,说道:“怎么了?开不起玩笑?开不起玩笑就别坐这和兄弟们喝酒,自个死开。”
“哗”的一声,我把饭桌一把掀翻到了地上,对着郑棒棒一脚踹了过去,郑棒棒往后一退,闪了开来。兄弟们忙拉住我,龙虾站到中间做大鹏展翅状,隔开了我俩。一干人七嘴八舌说上了:“干吗嘛?自个兄弟玩笑几句,居然来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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