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舷梯,从后舱口进入机内时,裕希子感到心脏在急剧跳动。空中小姐开始查点人数。裕希子的座位虽在窗边,可背对着机场大楼,看不到迎送旅客的平台。双系一定站在平台上,一直等到飞机起飞。
周围的座席上都是熟悉的面孔,裕希子的邻座是风间。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马达轰鸣,立即加快了速度。大约过了三十秒钟,机轮同地面的接触感消失了。飞机离开地面,上升角度急剧增大,机体一下子冲向天空。
裕希子曾听人说过,飞机起飞和着陆时处于最危险的时刻。她握紧拳头,身体僵直,等待飞机到达顺航高度。地面逐渐远去,就象是对裕希子三年期间毫无收获的恋爱诀别。
三年时间——这对她说来是沉重而痛苦的三年。她望着正在消失的地面,思索着这沉重而痛苦的三年的意义。同那个人的恋爱给她带来了什么呢?什么也没有!在她那遭受重创的心灵深处留下的是一片虚幻。
她无法忍受这难耐的苦痛,为了多少减轻一点痛苦的折磨,才出国旅行。
飞机越飞越高,地面朦朦胧胧。即使天气晴朗,东京上空依然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它就象从大都市的机体中升起的瘴气。而就在烟雾升腾的下方的某个地方,有一个男人曾贪婪地占有了她那焕发着青春气息的成熟身体。
——再见了!
裕希子下意识地喃喃自语着:“当我从欧洲旅行归来时,就会彻底消除那个男人在我的身说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
“能够坐在您的身边,非常高兴!”
耳畔传来风间的声音。
不一会,“系上安全带,禁止吸烟”的指示灯熄灭了,飞机开始了水平飞行,这说明已达顺航高度。
乘客们从紧张的心情中解放出来,有的点火吸烟,有的脱下上装轻松一下,空中小姐开始忙碌起来,机舱里充满和睦的气氛。
裕希子从过去的回忆中醒过来,把脸转向旅途中的伙伴。由于在银座一起喝过咖啡,这就大大缓和了他们之间的拘谨心情。
飞机在云海上空飞行,机体非常平稳,象是固定在一万公尺高空的同温层里,一点觉不到速度感,云海在阳光反射下发出眩目的光芒,它的表面起伏有致,犹如波涛翻滚。有时从云隙间可以望见大海。大海在云层下方深邃幽暗。
机舱内有三百六十个座席,只坐了约二百五十位乘客,显得比较宽敞。旅行团的座席安排在主机翼附近。
第一个着陆点是马尼拉。从东京到马尼拉约飞行三小时。也许是气流稳定的缘故,飞机象是处于静止状态,空中小姐端来的咖啡、红茶没有激起一丝波纹。
飞机穿过云海,飞临飘着片片积云的海上。越往南飞,无垠大海的颜色愈加鲜明浓郁。
“今后三个星期里,大家将是共同活动的旅伴,请相互自我介绍一下吧!”盐泽提议说。
对于盐泽的建议,几乎所有的人都表示赞成。
当然,在旅行过程中终究会记住彼此的姓名和面孔,但在此以前总是不太方便。除了有意隐瞒身分者外,按说自我介绍一下是很便当的事。如果有人不愿挑明身分,也可只报姓名。
第四章 一封情书
一
破案本部认为姊崎十之八九是杀人犯,开始对他进行严厉审讯。
最初,姊崎东拉西扯,支吾其辞,并且不能提出日比野遇害当晚不在现场的有力证据。
姊崎说他那天夜里不当班,在家睡觉。但是没有人能证明这点,唯一的证人是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对警方的讯问提心吊胆,惊惶不安。看得出来,她的丈夫已经嘱咐过她。
——姊崎已经事先作了不在现场的准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警方对姊崎就是犯人增强了信心,开始追问他的妻子。
姊崎的妻子终于挺不住,作了交待。她说,那天深夜一点左右,丈夫不知从哪儿回来,并嘱咐她说:“以后警察问起,就说今晚一直在家。”
“不过我家主人决不会杀人!那天晚上他一定有别的事。”妻子说出真实情况后,又后悔不迭,赶忙为丈夫辩护。
“你家主人几点钟离开家的?”
“十一点左右。”
“他没说到哪儿去吗?”
“没说。利也死后,他经常深更半夜突然出去。”
审讯人员心想:那时他正在日比野家周围转游,寻找下手机会。头天晚上十一点到次日凌晨一点不在家,这符合日比野死亡推定时间。
“他回家时是什么样子?”
“和平时没有两样。”
“太太,你可不要撒谎呀!姊崎,啊,不,你家主人那天夜里从外边回来,不就嘱时过你对别人说他一直在家吗?肯定跟平时不一样吧!”
“你们非把我家主人定成犯人不可吗?我家主人不是那种人!”
姊崎的妻子激动得哭了起来。可妻子的辩护丝毫不能轻减对她丈夫的怀疑。
正在这关键时刻,又出现了一件对姊崎极为不利的情况。
一个跟日比野住在同一公寓的居民来报告说,那天夜里十二点半左右,在公寓里亲眼看到—个很象姊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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