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击者是银座大街一间酒吧伪女招待。当天晚上她由银座返回家时,在走廊上与姊崎(?)擦肩而过。
她同日比野的房间都在八楼。那个象姊崎的人从日比野房间的方向走过来,步履踉跄,神情紧张。在走廊上与她对面相遇时,他赶忙扭过头去,不让人看到他的面孔。由于光线的关系,他的侧脸特征暴露无遗。当时她只觉得这人很奇怪,待知道日比野被杀后,才想到他一定是杀人凶手。
就在要对姊崎利吉下达逮捕令的时候,意外地又出现了新的情况。
二
末松耕作打算改行。在经济不景气时期,每天还能回收一吨多废纸,现在连二、三百公斤都收不到了。这样下去,扣除汽油费和损耗费,也就无利可图了。
末松是东京都回收废旧物资合作社回收废纸的,也就是“和居民常打交道换手纸的人”。
从去年十一月到今年三月纸张奇缺时,末松赚了大钱,整天笑得合不拢嘴。
由于手纸供应紧张,换手纸的生意大受欢迎。就是在对买方完全有利的市场情况下,手纸交换比例对末松也很划算。居民拿十公斤旧报纸换65米长的手纸两卷。八公斤换45米长的手纸一卷。
末松有一台小型货车,既不用为雇人艰难担心,也无须为筹借资金犯愁,只要开着汽车在住宅区转上一圈,钱就滚进了口袋。未松整日喜笑颜开。
可好景不长,经济萧条一过,许多家庭珍惜起旧报纸来,加之报纸、杂志减少篇幅,回收量急剧下降,同时汽油和手纸也大幅度提价。不少在经济不景气时从事手纸交换生意的人都及早抽身,改作其它行当。
末松跑了一整天,总共才回收到四百公斤旧报纸杂志。
“这样下去可就干不成啦!”末松发起牢骚来。
今天,他特意选了个竞争对手少的下雨天,跑到平时不去的集体住宅区。爬到高层公寓上去,才弄到这点东西。
末松把旧报纸等卸到店里,转回家来。一个人孤单单地洗完澡,吃过饭,趴在从不整理的床铺上。
末松一边漫不经心地浏览着从回收废纸中取来的旧杂志,一边想着还不知在何方的未来媳妇。
末松今年二十七岁,还是个单身汉。从家乡到东京集体就业以来,他已换了十几次工作,最后总算凑够了钱,买了一辆小货车,干着现在的营生。
他梦想着尽快攒够钱,开间鲜花店,娶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两人一起干活,把“夫妻店”不断扩大。
他也不是没交过女朋友,也曾经人介绍跟女方见过面。她们听到末松的“梦想”时,眼睛闪闪发光,口中啧啧称赞。但当她们一知道末松眼下的职业和中学毕业的学历,都无一例外地脸上现出失望的表情。
现在的年轻女人都很聪明。没有哪个会对他的职业和学历直率地表示失望和鄙视,但末松却敏感地觉察到她们的眼睛里闪过的一丝轻蔑神色。一旦识破这一点,末松就无意同她们交往下去。尽管她们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她们向往的是“大学毕业”、在一流公司任职的“白领阶层”。她们希望婚后被人称呼“夫人”,不愿让人唤作“老板娘”。
生一两个孩子就“打住”,送丈夫去公司上班后,收拾打扮停当,就自由自在地玩乐。有时邀上附近有闲阶级的夫人小姐举行晚会,有时去听音乐会,有时浓妆艳抹地去出席学生家长座谈会。参加同窗会时,少不得要夸耀一番丈夫如何能干,孩子多么聪明。作为上流社会夫人的高雅趣味,她们还要读书,学习茶道和插花。
跟一个中学毕业换手纸的人结婚,实在是太荒谬了!
末松要娶的妻子应该是这样的女人,她既具备“夫人”的美貌和品德,同时被人唤作“老板娘”也毫不介意。出席同窗会或在孩子的家庭情况登记表上敢于公开宣称或写上:“丈夫的职业是换手纸的,学历是中学毕业”。
她应该是位能为店铺的生意兴隆和丈夫一起拼命干活的女人,并且是位比任何鲜花都美丽的女人。可这样的女人是没有的!
偶尔也有对他表示好感的女人。但是男女之间在发展成为恋爱关系之前,女人首先爱慕的是装潢男人门面的标签和优越的条件,如果没有精神上的向往,那么爱情是不会发展起来的。
“虽然是一流公司的职员,还不是个雇员!我怎么不济,也是个一国一城之主呀!”
尽管末松如此自负,但对男人来说,社会标签终究是起决定作用的。
明明周围有许多大学毕业在一流公司工作的职员,却偏偏要当个“中学毕业换手纸的老板娘”,这样值得钦佩的女人是不存在的。
就是生意兴隆时,交换手纸这种职业也是不讨女人喜欢的,何况眼下生意清淡,娶老婆的事就更加没有指望了。
“咳,我净想这些无聊的事,该睡觉啦!”
他打了一个哈欠,丢掉手中的杂志。他的目光无意间投向刚刚丢掉的杂志,发现里面夹着一个象信封样的东西掉了出来,他的眼睛一亮。
该不是钱吧?
经常有这种情况:主妇们把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偷偷夹在书籍杂志里,也许是忘了或是家里人不知道,在卖废纸时一起给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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