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似乎明白我的心意,摸着脸颊笑道:“早就不要紧了。这两条疤本来可以修复,我是故意留下的,台下捧我场子的美女看着喜欢,她们觉得这样的脸更刺激。”
我勉强笑笑说:“你没事就好。”
小花端详着我,摇头啧啧几声说道:“我看你倒是病得不轻,差不多跟我一样廋了,只怕掉了二十斤肉都不止吧。”
我说已经没有大碍了,我这人嘴壮,掉点膘几顿酒就能喝回来。问他找我有什么事,干嘛不去我铺子,怎么跑我三叔那里去了。
小花说:“我是为秀秀的事来烦你,怕你不答应,想先跟叔商量一下。”
我听他叫叔,不由怔一下,看了三叔一眼。那老东西低着头只管吃菜,假装没听见。
我拿不准小花是否知道三叔的真实身份,怕说错话,也不敢多问。
小花在京城长大,是北方人习性,端起我那杯黄酒尝了一口就咧嘴放下了。
我要来啤酒给他满上,他爽快地跟我干了一杯,问道:“霍小玉那丫头已经找过你了吧?”我心说你小子装什么糊涂,你不是昨天跟踪我一下午吗?也不戳穿他,只是点点头。
他又问:“她一定跟你投诉我帮着秀秀欺负她,图谋她家财产,要求你主持公道,我说的对不对?”我回敬他一杯酒,自己先仰脖干了,学着三叔的嘴脸不置可否地干笑一声,不说话。
小花有点吃不准我的态度,问道:“你怎么想的能告诉我吗?那丫头争取到你的同情分没有?你究竟打算站在哪一边?”
我低头看着桌面说:“我哪边都不站,你们的家务事自己处理,和我没关系。”
那小子默默瞅了我一会,忽然笑了,扳过我的肩膀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一举一动越看越像那个闷大爷了?”
我甩开他,说你胡扯什么。
小花笑道:“你自己回去照照镜子,廋得就剩一把骨头了,衣服肥成这样还穿着,松松垮垮的,你想效仿曹衣出水么?”我听他比喻的古怪,撑不住笑了。
小花又道:“你现在说话眼睛都不看人,也没有以前那么爱唠叨,没精打采的,三叔说你最近还特别擅长睡觉。你确定没有被张起灵附体吗?”
我想一想发现他说的居然有些道理,一时无言以对。小花看着我,自己先绷不住笑了。我说:“霍小玉的确提过这件事,我又不了解真实情况,什么也没答应。秀秀有你这位知己帮忙也足够了,不必我们俩男人联手去对付个小女子吧。”
小花冷笑一声说:“她可不是普通的小女子,说不定你和我加起来都未必是她的对手呢。”
我忍不住问他:“你好像对霍小玉成见很深,有什么特别原因吗?要真是单纯争夺掌门之位大可不必如此,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她一个外来妹能掀起多大风浪,你不如和秀秀商量一下,给点经济补偿打发她回去算了。”
小花说:“我觉得你心里已经在偏向她了,那丫头野心大得很,可不是一点补偿就能打发的。她很精通西方人那套互惠互利哲学,这次是专程来打你主意的,一定会开出让你心动的条件。
人家可是豁上老本了,重礼加上色诱。你们俩昨天才第一次见面,就一起又喝咖啡又下馆子,还手挽着手逛马路,当街打情骂俏,我看热乎得很呢。从没见你和哪个女的在一起那么放松过,你不会已经对那个狐狸精起色心了吧?”
我本来对小花心存感激,完全没有坏他好事的想法,忽然当着三叔的面被他一顿冷嘲热讽,不免心中有气。
当下冷冷的横他一眼说:“你他娘的能不能再刁钻刻薄一点?人家一个小媳妇大老远的到杭州来找我,你懂不懂什么叫待客之道?我眼下还没有打算帮霍小玉对付你,假如你再这么胡言乱语可就不一定了。我现在是你老大,你小子最好给我放尊重点!还有你再敢盯梢当心老子报警。”
小花啧了一声,笑道:“脸子撂得这么快,立刻就摆起老大架子来啦!开玩笑都不行么?你就当还我个人情,不要插手管霍小玉的事。别忘了人家在巴乃可是帮过你哟。”说着摸了摸脸上的疤。
我朝他点点头,说:“你少跟我发嗲,人情我一定还给你。你们这档子事我袖手旁观,只要你别太过分就行。要没别的事咱们就散了吧。记着结婚时候给我发喜帖。”
三叔见我和小花话不投机,不由得摇头叹气,说自己吃好了,起身离开包房。老头子这次倒挺靠谱,很自觉的到楼下去买单。
我和小花跟在后面,对他说道:“你还真有面子,三叔每次请我喝酒都想法子赖账,我有些日子没见过他钱包什么样了。”
小花轻声说:“你就别吃醋啦,他是把你当成亲侄子才跟你耍赖皮。我们两个人中他更疼你呢。”我听他话中有话,转头看他。小花冲我一笑,用唇语说:“你不用想着瞒我,我比你早知道这件事。”
三叔结完帐对我说:“有人要匀给老板娘一件瓷器,我去帮她看看货,你先替我陪陪小解。”我只得答应,陪小花回三叔的铺子。
在外边折腾了将近一整天,我累得有点撑不住了。上了二楼,和小花打声招呼,就到三叔床上去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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