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先是对镜仔细端详自己的面容,随后又退了几步左顾右盼,仿佛是个爱俏的青春少女一般,对自己的长相极有兴趣。
我看着心里有些诧异,暗想这小子如此爱惜容貌,难道真是闷油瓶的兔爷?
不过我总觉得这人哪里不太对劲,虽然年轻力壮四肢健全,走路起坐的姿势却像个失去双臂的残疾人一般,尤其是刚才他无意中瞥向我的那一眼,怪异的目光我明明在哪里曾经见过,可就是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这时门口方向有人大声问道:“我说老鬼呀,你这是臭美什么呢?深更半夜的和小哥在儿这喝酒,回头小吴可要吃醋喽。”
我一看原来是胖子进来了,闷油瓶一言不发跟在后头,被称作老鬼的年轻人嘿嘿一笑说:“原来是你呀,货拿回来没有?”
胖子说:“废话,你胖爷我是谁呀?办这点小事必须手到擒来……”接着就开始大吹大擂起来。
我知道他俩在谈那批军火,闷油瓶在旁边不加阻止,显然是没把那家伙当外人,已经让他参与进来了。
我极力搜寻记忆深处的零星片段,想弄清这家伙到底是何许人,有一瞬间似乎已经找到了端倪,偏偏那念头像游丝一般虚无缥缈,无论如何都抓它不住,正凝神思索,冷不防后脖子被人一把擒住了。
我条件反射的想甩开袭击者,谁知刚一回身裆部就挨了一下,疼得嚎叫起来,身体缩成一团。
黑暗中袭击我的家伙又伸手过来,我顾不得护痛,挥拳朝对方头部猛击,那人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别打,是自己人。”
我一听是黑眼镜的声音,就咬着牙骂他:“操你奶奶的,你知道是自己人还这么打我?”
黑眼镜呵呵笑了,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听见叫唤才知道是你,这一路上神经绷得太紧了,有点管不住自己,多有得罪啦。”
这时又有几条黑影匆忙赶来,正是屋里那几个人,闷油瓶走在最前面,打开手电照着我问:“你怎么样,不要紧吧?”
我看着他那副德行心里就有气,悻悻然反问道:“老子光着脚在泥地上站了半天,老二又被人踹一脚,你觉得要不要紧?”
这时棺材里的陌生青年也跟了进来,幸灾乐祸的咧嘴而笑,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邪恶嘴脸;我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对他怒目而视。
胖子急忙把那家伙朝外面推,对他说:“回去喝你的酒去,少在这儿跟着瞎掺合。”一边说一边冲黑眼镜连连摆手,那个惹祸的混蛋伸伸舌头,缩着脖子也出去了。
闷油瓶一看大伙都要走有些慌神儿,急忙拿眼睛看着胖子,示意他留下。
胖子一笑说:“胖爷这两天肚子不好,总有一股气在屁股里乱窜,我找地儿放屁去,免得在这放熏着你们俩。”说完回身就走。
我知道胖子是想回避,这货每次打算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都能提出稀奇古怪的理由,这一点闷油瓶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他去了。
胖子走到门口轻声嘀咕道:“是你把小吴惹炸毛的,自己看着办吧,哈哈。”
闷油瓶叹了口气,凑过来陪着小心说:“伤得厉害吗?让我给你看看吧。”
我怒极反笑,瞪起眼睛问他:“你想看我的鸡巴?”那厮尴尬起来,连忙摇手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心中怒气更盛,伸手在他胸前一推说:“那你他娘的什么意思?你今天耍的老子还不爽吗?一定要我脱裤子给你看才够劲吗?”
一边骂一边发狂似的用力推他,闷油瓶连连后退,最后终于忍不住火了,猛地抓住我肩膀向前一搡,怒声喝道:“你干嘛这么矫情,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正处在虐待狂的兴奋之中,冷不防被他推了个趔趄,后脑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当场眼前发黑,双腿慢慢软了下去。
闷油瓶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扶住我,眼中尽是懊悔之色。
在门口偷听的胖子见势不妙快步抢进来打圆场,嘴里唠唠叨叨埋怨说:“真他娘的不让人省心,胖爷一眼照顾不到就有事,放个屁的功夫阿庆嫂和沙老太婆就打起来了。”
我挥手想甩开闷油瓶,不料刚一用力立刻翻肠倒肚狂呕起来,一口秽物全部喷在他身上。
胖子急忙跳过来扶我,喃喃骂道:“小哥你这个混蛋下手也太黑了,你把天真都给打脑震荡了。”
我耳朵里嗡嗡直响,又接连吐了好几口,因为一整天没正经吃饭,呕出来的几乎都是酸水,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脑袋也是一阵阵犯晕。
恍惚间听到闷油瓶惶急的声音在向胖子问主意,胖子说:“别急,我看不太严重,先扶进屋里躺一会儿缓缓,实在不行再送医院。”
接着又有人七嘴八舌出主意,我晕乎乎只觉得那些声音越来越远,忽然双脚离地被人抱了起来,开始迅速往前移动。
我迷迷糊糊地用力挣扎,想推开抱住我的人,手腕立刻被胖子捉住喝道:“别乱动!再闹又要吐了。”我实在没精力继续厮打,只得放弃反抗,被他们搬回屋里。
胖子一直在旁边大声指挥,叫人把我脸朝下扣在炕上,胸前垫上个枕头,免得一会再吐起来不小心把自己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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