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它那半截尸身不停震动,金丝网衣和摄魂铃随着节奏发出颤音,响声越来越摄人心魄,大红袍渐渐鼓胀开来,随着阴风猎猎起舞,像吃满了风的船帆,我把吃奶的劲都拿出来与它相抗,女尸仍在一寸一寸的上升。
那哥俩也都拼了老命向下猛拽,我和黑眼镜膀大腰圆还能支撑一阵,解语花身形纤弱,最先绷不住劲儿,挣的额上青筋都爆出来了。秀秀一看忙把金冠往地上一放,跑过去帮他拉住绳子。
老张见势不好,鬼头刀“嗖”的一声出了手,像飞镖一般挂着风声直奔女尸脖颈,“叮当”一下脆响,正巧斩在颈部那道金箍上,女尸分毫未损,钢刀弹开,翻了个身直冲黑眼镜头上去了。
黑眼镜骂了声“我靠!”,赶快往旁边一跳,我和解语花被他拉的站不住脚,跟着向前挪了一步。
这一来女尸立刻占了上风,身体又是一震,这次却没上升,而是慢慢转动起来,同时发出若有若无的低吟,仿佛在诉说什么,我凝神倾听,只觉脑中忽悠一下,好像困极的时候忽然挨到枕头,瞬间就睡过去了。
突然耳边有人暴喝一声,啪的一下,老张把一道符拍在我额上,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发现小花、秀秀和黑眼镜也被他贴了黄符。
老张对我们吼道:“不要去听那声音!拉紧绳子!”
我们四个人立刻照办,不过刚才那一疏忽,主动权已经不在我们手里了,女尸越转越快,我们被它扯的收不住脚,像被人牵上磨道的毛驴,开始往同一个方向绕圈小跑。
我见势不妙,脚掌用力撑住地面,拼命往后打千斤坠,鞋底都快磨漏了,还是停不下来,渐渐控制不住双足离地,整个人被绳索牵着向外荡了开去,女尸还在不断加速,不到一分钟光景,我们四个人就旋起一米多高,像在游乐园坐旋转飞椅一般绕着女尸飞舞。
小花忽然放声大笑,秀秀起哄似的跟着尖叫。黑眼镜吹了声口哨,扯开嗓子对老张喊道:“师叔,我们怎么办哪?要不要松开手?”
老张说:“傻小子,千万可别松手!你转的这么快,松了手不撞个脑浆迸裂也得让后边的人把你屁股踢成两半,等我想想办法。”
说着拿起秀秀放在地上的金冠,跃起来一个后空翻,双足在墙上一蹬,朝墓室穹顶斜蹿出去,伸手扳住上面横梁,来回悠了两下,使一招珍珠卷帘翻身上去,像猫一样顺着横梁往前爬,慢慢接近了女尸所在的位置。
女尸似乎有所察觉,立刻发出一声嘶叫,长发根根直竖起来,裹住尸身那团浓雾当中隐约现出两盏小红灯。
我有点纳闷,仔细一看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那两盏红灯竟然是女尸的一双眼睛。当即语无伦次的大叫起来,提醒老张留神。
老张一言不发,迅速爬到女尸头顶位置,双腿攀住横梁,使一招金钩倒挂,上半身倒仰着翻下来,双手捧定金冠往女尸头上扣去。
女尸似乎越来越有灵性,呼的一下头发倒卷上来,灵蛇般缠住老张手腕,一阵嗤嗤的声响过后,我们立即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老张吃痛嚯的叫了一声,金冠脱手摔落,他倒是临危不乱,探身往下一扑,伸长右臂百忙中把金冠又抓了回去。
女尸长发悠忽而至,再次去缠老张手腕,似乎要抢夺那顶金冠。
老张在半空中一个腾挪,像体操运动员一样转了360°,躲过女尸长发偷袭,随即左手挥出,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火折子,一阵滋滋的声音过后,女尸的长发被烧断不少,它倒也十分精明,立刻收了头发向下一缩,转的更加快了。
女尸这一下降,老张在上面有些够不着了,当即把金冠往梁上一搁,单脚勾住大梁,整个身子都倒挂下来,施展小擒拿手与那女尸缠斗。
老张这回留了心眼,左手始终抓着一个火折子,遇到头发攻击就用火去烧,他身边似乎带了不少那玩意,一个用完马上又掏出一个。右手则劈削缠打,招数十分狠辣,如果对手是个活人,恐怕早就被他打晕了,偏偏那女尸艮皮烂肉,挨上几下拳脚一点都不在乎,只是有些忌惮火折子,一味避开老张左手的攻势。
老张吃了一次亏,也不敢赤手空拳去碰它头发。一人一尸激战良久,都刻意攻击对手薄弱环节,双方互有损伤,两条身影之间不断冒出缕缕青烟。
斗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女尸头发烧得所剩无几,肩膀和手臂也都被老张偷空贴了符咒不能移动,眼看就要落败了。
老张右臂挥出,以掌做刀斜肩带背砍落,女尸突然向上一弹,呼的吐出一口黑气,老张躲闪不及,急忙闭气,伏在梁上半晌动弹不得。
我们在下面齐声惊叫,干着急帮不上忙,四个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半空中,冷不防棺材后面的一堵墙这时忽然间四分五裂,竟然不声不响的塌了,墙面上露出一个大洞。
我惊得目瞪口呆,心说这女尸越来越厉害,连墓室的石墙都给它弄成这样,老张只怕未必对付得来,我们多半是要留在这儿了。
谁知道洞口里忽然亮起几束手电光,一个高个子黑衣人从里面钻出来,竟然是我二叔,身后还跟了两个同样装束伙计。
我又惊又喜,急忙大声叫他。二叔看我们空中飞人的模样有点惊讶,问是怎么回事。我和小花、秀秀七嘴八舌告诉他开棺诈尸的经过,黑眼镜一言不发,双手抓紧绳子闭着眼睛,似乎已经转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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