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蒂?”
没有回答,游戏规则我不能回答,但温蒂,作为被错误叫到的人已经轻快起身,啪嗒按下了电灯开关,一瞬间屋子里绽放开刺眼的明亮。
“我的眼快晃瞎了。”山姆捂着眼睛□□,脸上是真心实意的沮丧,“我真以为是温蒂,你们俩脸型真像——愿赌服输,我要做点什么?”
他唱了一首歌,声音颤悠悠,像只冬眠的熊刚刚醒来饿着肚子的嚎叫,我们笑成一团。
“好吧。”山姆自暴自弃地怒吼,“想笑就笑吧,你们!下一个是谁?”
弗兰克站起身,向后拂了下头发。
“轮到我了。”他信心十足地环视全场,主动站到屋子中间。
我相信不是我一个人立刻产生了胃痛的感觉:上帝,为什么是他?灯光熄灭的前一秒,我看到安德鲁的脸色也和我一样极不自然。拜托,我可不想让一个敲诈者,像山姆那样在我的脸上肆意妄为。
灯光熄灭的瞬间每个人都快速移动,匆匆跑过他身边,屏住所有声息。这样,他便不能知道我们的位置了。
我控制住喘气的声音,如果可以的话,我恨不得控制住心跳,只要别让他发现我。别触摸我。内心的厌恶感越来越强烈,强烈得令我不安。
黑暗中我看不到任何物体,只能凭耳朵,听到身边不远传来细碎的摩擦,沉吟良久,弗兰克声音突然响起:“温蒂?”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开灯。我猜他脸上一定挂满了笑容,这证明他猜对了。
天啊别碰我,我祈祷着,厌恶感上升变成了恶心想吐。
又是一阵响动,我恐惧地发觉,这声音离我居然如此之近。
别碰我,千万别碰我,你这个敲诈者,我会吐的,一定会的。
弗兰克沉默了一阵,然后……“戴安娜?”他不太确定地说。
上帝保佑让他猜错,让灯快点亮起来。亮起来亮起来。
屋子仍然保持着黑暗,我听到左边有人因紧张而发出的□□。
别碰我别碰我恶心恶心恶心。
弗兰克没有立刻移动到我面前,而是在那里停留了片刻。我试图轻手轻脚地向后缩去,如果他能错过我,那再好不过了。
我静静地,一点一点地向后挪动。
恶心,敲诈者恶心敲诈者恶心恶心恶心别碰我!
尖叫声堵在我喉咙口,我恐惧地察觉,面前空气发生了波动。
忽然一双粘湿冰冷的手结结实实按上了我的脸!不是触碰,而是紧贴在上面,接着弗兰克整个人都向我贴来。我能感到他浑浊的呼吸,几乎要凑到我的鼻子上,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尖叫声冲破了喉咙。
“滚开!”我一把推开贴上来的身体。他直挺挺摔倒了,普通摔在地面上,我不在意,因为我不断在尖叫:“别碰我!恶心的混蛋!敢碰我一下就捅死你!恶心!混蛋!”
“多罗茜!”山姆吃惊地大喊,“你怎么了?”戴安娜跟着我歇斯底里地尖叫,我听到一声压抑的哭喊从安德鲁嘴里冲出,最后,是温蒂冲到墙边,坚定地按下电灯开关——
我抬起手遮住日光灯,太亮了,照得屋内亮如白昼。
光亮的中心是躺在地上的弗兰克,四肢摊开,嘴角不停地冒出血沫:他的胸口深深插着一把餐刀,刀柄几乎没入他的衬衣。鲜艳的红花绽放了他半个胸脯。
“上帝啊!”有人低低地惊呼。
他双眼茫然地直视着雪白的天花板,嘴唇蠕动着,不断喃喃着。
“别动,弗兰克。”山姆快步走到他身边,阻止我们把他扶起来的意图,“不要碰他,保持原样,打电话!弗兰克,你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你在说什么?”
“^&^(&”。弗兰克慢慢转动眼珠,视线从安德鲁开始,掠过温蒂,戴安娜,我,最终落到山姆身上。这次他发音很清晰:“阿尔忒弥斯。”他吃力地说,“是阿尔忒弥斯的报复。”
一片寂静。
安德鲁颤抖着在胸前划十字。
戴安娜捂住双眼,凄厉的声音猛然划破空气。
温蒂昏了过去。
外面响起了警笛声。
弗兰克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那个倒霉蛋已经出现,所有的线索也给得差不多了。
亲爱的朋友,你觉得是谁干的呢?
☆、阿尔忒弥斯
兰德警官是个看上去很聪明的年轻人,精明强干,气势汹汹,并且精力充沛。虽然之后他一系列举动让我怀疑,也许第一印象总是错误的。
不到五分钟他就鸣着警笛开到了旅店门口,身后跟着一串护士。他率先进屋,大步跨到尸体旁边,低下头仔细端详了一番,又蹲下身子,戴上手套,在蚕到上方比划了几下。我以为他会拔出那把刀,但他马上缩回了手。
他说话带着浓重的爱尔兰口音。
“我看这位先生不需要医生了,啊哈?”他低着头,目光从下方扫上来,慢慢从每个人脸上掠过,“案发的时候只有你们在吗——有没有其他人?”
“还有两个。”安德鲁指着楼上,“温蒂晕倒了,戴安娜正在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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