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安德莉亚说,心说自己都被解雇了,还写什么啊,真是讽刺。
“凯因先生想给你提供一个你一生中最难得的机会。”
“我?为什么?”安德莉亚问,同时向安里奎做了一个要写字的手势。
安里奎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把它们递给安德莉亚,他的脸上带着问号。安德莉亚假装没看见。
“让我们这样想吧:他喜欢你的风格。”罗素说。
“罗素先生,在我现在这个阶段,我很难想象一个我从没见过面的人会给我打这个电话,似乎要给我一份让人难以置信的好工作。”
“好吧,让我解释一下。”
罗素解释了一刻钟,这期间安德莉亚一直在纸上不断写着,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安里奎试图隔着肩膀看清她写的字,但是安德莉亚的字龙飞凤舞,安里奎根本认不出她写的是什么。
“……因此我们觉得应该邀请你参加这次的实地挖掘,奥蒂罗小姐。”
“会对凯因先生进行独家采访吗?”
“通常来讲,凯因先生不接受任何采访,从来没有。”
“也许这次凯因先生需要一名记者打破他的规矩吧?”
电话那头没说话,这让安德莉亚觉得不舒服。她交叉着手指祈祷着,希望自己在黑暗中的一箭可以射中目标。
“我想总会有第一次。怎么样?我们说妥了吗?”
安德莉亚想了几秒钟。如果罗素说的条件都兑现的话,她将可能和世界上任何媒体公司签约,并且她可以给那个该死的EL邮报主编一张自己的工资拷贝。哈!
即使罗素没有说实话,那也没什么损失。
她不再多想了。
“你可以给我订一张下一班去吉布提的机票,头等舱。”
安德莉亚挂了电话。
“我一句也没听懂,就听你说了一个头等舱。”安里奎说。“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看见安德莉亚的情绪突然完全改变,安里奎惊讶极了。
“如果我说去巴哈马,你不会相信我的,对吧?”
“好吧,”安里奎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气愤一丝嫉妒,“我给你带来鲜花、威士忌,我把你从地板上扶起来,而你就这么对待我……”
安德莉亚假装没听他说什么,她走进卧室去整理箱子。
教堂地下室的遗物,梵蒂冈
2006年7月7日,星期五,晚上8:29
敲门声吓了塞萨里奥神父一跳。没有人会到教堂的地下室来,不光是因为到这里的人需要特殊通行证,也因为这里非常潮湿,长期待在这地方对身体非常不利,虽然最近这里装了四个除湿器,经常会在偌大的地下室发出嗡嗡声,但仍然潮湿得很。听到敲门声,塞萨里奥神父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有了一个同伴,这位年迈的多美尼加修道士微笑着打开安全门,踮起脚尖拥抱这位来访者。
“安东尼!”
安东尼·福勒神父微笑着拥抱这位矮小的修道士:“我正在附近……”
“我向上帝发誓,安东尼,你是怎么跑到这里的?这里现在已经安装了录像监控和安全警报系统,有一段时间了。”
“但如果你知道路的话,总会找到一个入口到这里的啊。你教我的,你忘了?”
老多美尼加修道士一手捋着他的山羊胡子,一手拍着自己的大肚子开心地笑起来。整个罗马城的地下,是一个错综复杂的交通系统,多达三百多英里都是隧道和墓穴,有些墓穴有二百多英尺深。这真是一个精彩纷呈的地下展览馆,一个曲折迂回的迷宫。这些无法揣测的地下通道都与城市某个地方连着,包括和梵蒂冈。二十年前,安东尼和塞萨里奥神父曾把他们的业余时间都花在探索这些复杂和危险的地下通道上。
“看起来塞林要重新审查自己毫无瑕疵的安全系统了。如果像你这么一条老狗都能溜进来的话……但是你干吗不走前门,安东尼?我听说你已经不再是圣城办公室‘不受欢迎的人’了。我真想知道原因呢!”
“其实现在,对某些人来说,我可能是最不受欢迎的人呢。”
“塞林想让你回来,是不是?要是让这个劣质的马基雅弗利[7]盯上了,你可就不容易摆脱啦。”
“还有那些看守梵蒂冈遗迹的守护者也非常顽固,特别是他们说起那些他们其实不懂的东西时。”
“安东尼,安东尼。这个地窖是我们国家最好的收藏秘密的地方。但是这里的墙可以传播谣言。”塞萨里奥神父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周围。
安东尼抬头向上看看。地窖的天花板是拱形的石头砌成的,由于无数蜡烛两千年的烟熏已经变成黑色。当然了,最近这些年,现代化的电灯代替了蜡烛。这个地窖是长方形的,大约二百五十平方英尺,有些地方的墙壁被镐砍劈修葺过。从天花板到地板的墙上有很多小门,里面藏着壁龛,那里是很多圣徒的遗物。
“你在这里呼吸了太长时间的糟糕空气,这对你的客人可是相当不好。”安东尼说,“你干吗还待在这儿?”
有一个公认的事实,就是在过去的一千七百年里,这里每一个天主教堂,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小教堂,都会在每个隐蔽的壁龛里放置着一名已故圣徒的遗物。而现在他们待的地方,是世界上保存圣徒遗物最多的地方。有些壁龛已经基本空了,只有一些骨头的残片,而其他一些壁龛里放着几乎没有被碰触过的完整骷髅。每次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要建教堂,都会有一个年轻的修道士来到这里,拿着一个钢制的箱子找到塞萨里奥神父,然后从这里拿去一些圣徒残骸或遗物,小心地放进那个新建教堂的壁龛中。
52书库推荐浏览: [西]胡安·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