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吧?”
“那是烧烤钎子。在沃尔玛我花了六美元。听我说……”奥威尔说着,想坐起来。拿枪的那个用手顶住他肥大的胸膛让他躺倒。
“我让你闭嘴!”
另外一个举起烧烤钎,用力把钎子插进奥威尔的左手。那人的面部表情一点儿没变,虽然那钎子的金属锋头已经从奥威尔的手插到了木头桌子上。
一开始,奥威尔感到晕眩,他几乎没感到发生了什么。然后,那种痛像电击一样穿透他的手臂。他惨叫一声。
“你知道是谁发明了这个烧烤钎子?”矮个子问。抓住奥威尔的脸让他冲着自己,“是我们的人。事实上,在西班牙他们管这个叫作摩尔人的钎子。他们发明这个,是为了惩罚那些在吃饭的时候不好好用刀子没有规矩的人。”
不行,混蛋,我得说点儿什么。
奥威尔不是胆小鬼,但是他也不傻。他知道他将要受到的痛苦的折磨,他也知道他们会狠狠打他。他使劲用嘴呼吸,每次呼吸都疼痛难忍,他不敢用鼻子呼吸,否则他会更疼。
“好了,够了。我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一切。我会给你们画张图,任何细节都告诉你们,不要再用暴力。”
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尖叫着说的,因为他看到那个人又拿起另外一个钎子。
“当然你会说啊。但是我们不是虐待委员会的,我们是执行委员会。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想放慢速度来做,纳兹姆,用枪冲着他的脑袋。”
纳兹姆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坐在一把椅子上,把枪口对准奥威尔的头盖骨。奥威尔感觉到头上冰冷的金属,他一动不敢动。
“只要你愿意说话……告诉我你知道的关于胡全的事情。”
奥威尔闭上眼睛。他感到害怕。那么这就是他们要他命的原因了。
“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听人说起过。”
“胡说,”矮个子说,扇了他三个巴掌,“谁告诉你要跟着他的?谁知道在约旦的事情?”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约旦的事。”
“你撒谎。”
“真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他的话似乎让那两个人停了一下。纳兹姆把枪口更使劲地压住奥威尔的脑袋。另外一个把烧烤钎对准了他裸露的肚子。
“你让我恶心,蠢猪。看看你是如何使用你的天赋的:把你的信仰扔到地上,背叛你的兄弟,就是为了获得利益。”
他把钎子在奥威尔胸前划动,在左胸停了一下。他轻轻地揪起一块肥肉,然后又突然松手,让肥肉在肚子上颤。钎子在皮肉上划出一道痕迹,几滴血掉到满身是汗的肉体上。
“除非不是为了钞票,”那人继续说,把钎子又插入奥威尔身体里多一些,“你有几处房产,一辆好车,还有雇员……看看你的手表。”
你可以拿去,只要你放了我。奥威尔想。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因为他不想让另一把刀再刺进他的肉里。该死!我不知道该怎么脱身。
他努力想,哪怕任何事,他可以告诉这两个人,好让他们放了自己。但是鼻子和手上钻心的痛让他想不出任何办法。
纳兹姆用另外一只手把奥威尔的手表摘下来,递给另外一个人。
“哈……是积家再造三问表[1]。世界顶级表,是不是?政府付了你多少钱让你当间谍?我想一定很多。可以买得起两万美金的手表。”
那人把手表扔到厨房地上,然后用脚踩,好像就该如此。但是他只是磨损了手表的表面,这让他很恼火。
“我只会跟踪罪犯。”奥威尔说,“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闭上你的嘴!”矮个子说,向奥威尔啐了一口。
奥威尔的上唇开始抖动,但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现在他要尽量保持住自己的尊严。“你妈和猴子生了你。”他说,直视着那人的眼睛,让自己不结巴。那人的脸因愤怒变了色。因为他们觉得奥威尔一定会哭着恳求他们,他们可没想到他会这么勇敢。
“你会像女孩一样哭叫。”年纪大的那个人说。
他的手举起来又用力按下去,把第二根烧烤钎子插入奥威尔的右手。无法忍受的疼痛让奥威尔大叫起来,血喷出来射到他张开的嘴里,他被呛得咳嗽起来,他痛苦地扭动着身体,他的双手都被钉在了桌子上。
奥威尔的咳嗽渐渐弱了,两大颗泪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印证了刚才那人的话。现在那人似乎要让奥威尔从折磨中解脱出来。他举起了厨房里一把长长的切菜刀。
“结束了,蠢猪……”
忽然一声枪响,然后是墙上金属锅的回音,举刀的那人应声倒地。他的同伙还没顾得上回头看看是哪里打的枪,就条件反射地跳到厨房桌子上,手里抓着桌上昂贵的装饰搭扣,然后手先着地跳下来。第二声枪响把门打了一个大洞,门框从纳兹姆脑袋上方一尺半的地方就不见了。
奥威尔的脸扭曲着,手掌流着血,那样子就像在拙劣地模仿耶稣十字架上受死,现在他几乎无法转动看看是谁救了他。那是一个瘦瘦的褐色头发的人,大约三十岁,穿着牛仔裤,有神父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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