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哪里去?”格蕾塔问。
我不想说难听的话,但格蕾塔就是那种丑姐姐的角色。她和我已经逝去的漂亮新娘长得很像,可以看出她们是同一对父母的孩子。但简身上的一切长到格蕾塔身上好像就没那么受看。我妻子的鼻子挺直,但不知怎么回事,这好像让她看上去更性感了。格蕾塔的鼻子也挺直,但看起来太大。我妻子的两只眼睛分得较开,让她平添了一坤异国风味。但格蕾塔那两只分得很开的眼睛却让她看上去有点奸诈。
“不知道。”我说。
“公事?”
“可能。”
她望望那两位可能是警察的人,然后又看着我:“我准备带麦迪逊去餐厅吃午饭。你想让我把卡拉也带去吗?”
“当然,那太好了。”
“放学以后我也可以接她。”
我点点头:“可能需要你帮忙接一下。”
然后,格蕾塔在我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是她很少有的举动。我举步向外走。孩子们的欢笑声在我身后回荡。我打开门,走进走廊。那两个警察跟在我后面。学校走廊好像也千篇一律,几乎都有一种好像闹鬼的房子里才有的回声,一种奇怪的半安静状态,还有一种微弱但很明显的气味,既能起到抚慰作用,也能让人焦虑不安。
“你是保罗?科普兰吗?”那个高个子问道。
“是。”
他看了看那个矮个子同伴。矮个子胖乎乎的,好像没有脖子,脑袋像块煤渣砖。除此之外,他的皮肤还很粗糙。走廊转角那边走过来一群孩子,可能是四年级学生。他们的脸看上去红扑扑的,可能刚从操场上回来。他们从我们身边走过,他们的老师跟在后面,疲惫不堪的样子。她生硬地冲我们笑笑。
“也许我们应该到外面去谈。”高个子说。
我耸耸肩。我不知道他们找我干什么。我问心无愧,但经验告诉我,只要警察来找你,肯定不会像表面上那样没事。而且,这还与我正在处理的那个头条新闻案子无关。如果是那个案子的事,他们会给我办公室打电话。我的移动电话或黑莓手机会收到消息。
不,他们到这里来一定有其他事,与我个人有关的事。
不过,我仍然知道,我没做过什么错事。但我在工作中已经看到过各种嫌疑犯,见识过各种反应。说出来可能会让你大吃一惊。比如,警察抓到重大嫌疑犯时,通常将他们长时间关押在审讯室里。你可能会认为,做賊心虚的人可能会翻墙逃跑。但实际上,很多时候情况正好相反。最坐立不安和紧张的,恰恰是那些无辜的人。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关在那里,不知道警察会错误地认为他们做过什么不法之事。而那钱有罪之人往往会呼呼大睡。
我们走到外面。阳光明媚。高个子斜眼看看天空,抬起一只手遮住眼睛。煤渣砖任由太阳照在脸上。
“我是塔克·约克警探,”高个子说着拿出聱徽。然后,他又指着煤渣砖说,“这是唐·狄龙酱探。”
狄龙也拿出他的证件。他们都把证件出示给我看。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造几个这样的假证件有多难吗?“我能为你们做点什么吗?”我问。
“请告诉我们,你昨晚在哪里?”约克问。
听到这样的问题,警报应该立即响起。我应该立即提醒他们我是谁,并告诉他们,没有律师在场,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但我就是律师,而且是个非常棒的律师。当然,如果你不表现得像个律师,那只会让你显得更蠢,而不是更聪明。但我也是个人。尽管我并不缺乏和警察打交道的经验,但如果受到警察盘问,我仍然想取悦他们。那是一种情不自禁的本能。
“我在家。”
“有谁能证明吗?”
“我女儿。”
约克和狄龙回头看看学校。“那个在里面翻筋斗的小女孩?”
“是的。”
“还有别人吗?”
“我想没有。怎么啦?”
之前,一直是约克在问,我在答。现在,他没理会我的问题。“你认识一个叫马诺洛·圣地亚哥的人吗?”
“不认识。”
“你肯定?”
“非常肯定。”
“为什么非常肯定?”
“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约克说,他捂着嘴下咳了两声,“难道你想让我们跪下来亲吻你的戒指或什么吗?”
“我不是这意思。”
“那好,那我们的想法就一致了。”我不喜欢他的态度,但没去追究。“那你为什么‘非常肯定’你不认识马诺洛·圣地亚哥呢?”
“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名字我不熟悉,所以我想我不认识他。但可能会是某个我曾公诉过的人,或者我的某个案子中的证人,或者,该死,也许是我在十年前的一次募捐会上遇到过的人。”
约克点点头,好像在鼓励我继续说下去。但我没有。
“你能和我们走一趟吗?”
“去哪里?”
“不会耽误太长的时间。”
“不会耽误太长的时间,”我重复道,“听上去好像不是去什么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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