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八点半护士联谊会”之类的备忘录都很难帮助什罗普郡或者牛津郡的警察弄清凶手的身份。
莫尔斯一页页翻过去,有些漫无目的,脸上的表情有些阴郁,其实他没有发现什么引起他注意的东西。他注意到布伦达遇害当天的日记只有一条“例假来了”;少得可怜,没有什么后果。
刘易斯觉得,目前为止自己对这次调查还没有贡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于是他拿起去年的日记,同以往一样用过度关注的眼光检查起来。
字迹清晰而工整,但是大多数字都很小,他只能把日记举在一臂之远的地方,斜着眼睛从侧面去读。从年初到九月中旬,每个星期天的日记基本都写着“SF”两个字母,而且这两个字母在同一时期的某些工作日里也反复出现,但是没有规律。
“SF”?他现在只能想到“科幻小说”1,但是这1 英语里的“科幻小说”为“Science Fiction”,缩写为“SF”。
显然不对。肯定是别的什么。从七月到九月末,在把本月日期和其他月隔开的蓝色横条上,有一排用铅笔写的几乎看不清的字母“P”。而且那一天都是星期三。
“‘SF’代表什么,长官?”
“圣弗里德斯维德。”莫尔斯不假思索地说。
是的。肯定是这样。刘易斯现在想起来了,哈里·约瑟夫斯被吊销了驾照,所以他的妻子必须开自己的车送他去教堂。这样就都能对上了。
星期天早晨有每星期最大的礼拜,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些工作日是一些圣人或者其他人物的纪念日。就是这样。毫无疑问。
“‘P’代表什么,长官?”
莫尔斯流畅地把那些词在头脑里过了一遍,就像一辈子花了过多时间填字谜的人一样:柔软、主席、王子、页码、参加。
“还有别的吗?”
“磷?”
刘易斯摇了摇头。“可能是某个人名字的首字母。这是大写的‘P’”。
“我想想看,刘易斯。”
“可能是‘保罗’吗,长官?保罗·默里斯?”
“或者是彼得·默里斯——如果她是个恋童癖。”
“您说什么?”
“没什么。”
“不过都是在星期三,长官。可能她突然决定要多见他几次——”
“然后因为她的丈夫碍事,她就把他杀了?”
“我听到过更奇怪的事情。她说那晚她去看电影了。”
“嗯。”莫尔斯好像终于有了讨论的兴趣,“现在看一场电影要多少钱?”
“不知道,长官。一英镑?五十便士?”
“对她来说有点奢侈了,不是吗?她在那里最多只能待一小时。”
“如果她去了,长官,我是说,她可能根本就没去看电影。她可能溜回了教堂,然后——”
莫尔斯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她可能有作案的最佳动机。但是你忘了一件事。那门的响声太可怕了。”
“只是北门。”
“真的吗?”但是莫尔斯很显然已经对吱嘎作响的门失去了全部兴趣,刘易斯再次发现自己在琢磨着为什么要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完全没有进展。
“还有一个‘P’,不是吗?”莫尔斯突然说,“我们忘记了菲利普·劳森。”
是的,刘易斯忘记了菲利普·劳森,但是他和现在这种情况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警察把布伦达·约瑟夫斯的东西包好,分别放回到各自的塑料袋里,然后把袋子放回一个贴着标签的柜子里。莫尔斯和警督握手,感谢他的合作,然后钻进车里,坐在刘易斯的旁边。
他们开到什鲁斯伯里以南六七英里处的基德敏斯特路上的时候,一阵战栗的激动从莫尔斯的背上慢慢地爬上他的后颈。他尽力掩盖头脑里的一阵震荡,问刘易斯:“你刚才说布伦达·约瑟夫斯把自己开车送丈夫去教堂的日子都标出来了吗?”
“好像是的,长官。而且有好几次不是星期天。”
“‘SF’,你刚才说。她用的是‘SF’?”
“就是这样,长官。就像您说的,那是‘圣弗里德斯维德’。没有什么疑问。”他突然转过身看着莫尔斯,后者正在出神地盯着窗外黑暗的夜景,“除非,当然,您认为它代表别的什么?”
“不,不。它不代表别的什么。”然后,他非常平静地说,“请你掉个头。我们回去。”
仪表盘上的夜光钟显示的时间刚过十点半,而且事情远远落在了最悲观的时间表后面。不过刘易斯还是找了个最近的出口掉头。他也是个服从命令的人。
警察局停尸房的警察重新打开柜子,又把那些塑料袋拿了出来。这些人总是这样奇怪——外地的那些警察。
莫尔斯尽量控制住自己发抖的双手,拿起去年的日记,翻到其中一页。他看到那页的时候,面颊上的血好像凝固了,他的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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