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计划赶不上变化。哈丽雅特从火炉用具上面抬起头来,弗兰克·克拉奇利带着惊奇的表隋说道:“您需要什么帮助吗,夫人?”
“呃,克拉奇利,我不知道。今天上午你有时间吗?”
克拉奇利解释说,他从大帕格福德带来一群参加葬礼的人;但是他们会在皇冠吃午饭,那之后就不需要他陪同了。
“但是你不想参加葬礼吗?你是帕格海姆合唱团的,是不是?牧师提到会有合唱的节目。”
克拉奇利摇摇头。
“我和古达克夫人吵架了——至少,她和我吵架了,那个柯克……从中作梗。与牧师的妻子和波莉·梅森没有关系。我去找她公布结婚预告,古达克夫人就开始攻击我。”
“哦!”哈丽雅特说。她本人对克拉奇利也不是很满意。但是既然他不知道特威特敦小姐已经把她的麻烦公开了,看来最好也就别提这个茬。现在特威特敦小姐可能已经后悔自己把这件事说出来了。如果把这当个重要的事情告诉克拉奇利,对这个可怜的小女人来说就是更大的羞辱了。况且,一个搬家工人正跪在窗前把青铜骑士和其他艺术品轻轻地放入包装箱,另一个工人正站在梯子上把镜子从墙上取下来,同时思量着怎么对挂钟下手。
“很好,克拉奇利,你可以帮这些小伙子们一把,如果他们需要的话。”
“好的,夫人。我可以把其中一些东西搬出去吗?”
“呃——不,现在还不用。”她转向窗前的工人,他正在把最后一件赃物放进箱子里,并盖上盖子。
“你介意这个房间里的其他东西等到最后再搬吗?我丈夫葬礼后会回到这里,有一两个人随同前来。我们还需要几把椅子。”
“好的,夫人,我们可以去楼上了吗?”
“是的,当然。我们也不会占用这个房间很长时间。”
“好的,夫人。比尔,这边走。”
比尔这个留着小胡子的瘦子从梯子上顺从地走下来。
“好了,乔治。拆下有四根帷柱的床会花我们一点时间。”
“这个人可以帮你们吗?他是这里的园丁。”
乔治看了-I艮把梯子拿到房子中央的克拉奇利。“花园里还有几盆植物。”乔治说,“关于它们,我们也没接到什么特殊的指令,我们只知道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走。”
“是的,植物得搬走,还有这里的东西。但这里的东西后搬。你去看看暖房,克拉奇利。”
“外屋还有一些东西,杰克在那里,他也许很高兴有人来帮忙。”乔治说。
克拉奇利把梯子靠在墙上,走了出去。乔治和比尔上了楼。哈丽雅特记起彼得的烟斗和雪茄还放在古董架上,就收了起来。接着传来啪的一声巨响,她迅速地走进食品储藏室。这里已经空空如也了。她脚跟上都带着愤怒地冲向地下室的台阶,甚至都来不及想起来这里曾经躺过什么人。地下室像埃及坟墓一样漆黑一片,她划亮一根火柴,沉重地呼吸着。一切都好。两打半波尔多葡萄酒整齐地排列在架子上,上面用大头钉钉着一张告示,上书几个大字:老爷的财产,勿动!她再次回到光明之中,碰到从后门进来的克拉奇利,他看着她。
“我去看葡萄酒是不是还好。我看见本特贴出告示。但是请告诉其他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动那些葡萄酒一根指头。”
克拉奇利的笑脸表明哈丽雅特的脸有多么迷人,对比之下,特威特敦小姐和波莉·梅森又是多么的鲁莽妄动。
“他们不可能忘记的,夫人。本特先生已经亲自同他们讲过了——非常郑重地。他看起来非常重视那些瓶子。如果您看见他昨天是怎么责备玛莎·拉德尔的——”
哈丽雅特真希望当时自己在场,而且想听证人到底怎么叙述,但是考虑到克拉奇利的鲁莽又泄了气。此外,不管他知道与否,他在她眼中都不怎么样。她压制了自己的欲望说:“好了,一定不要让他们忘了。”
“好的,我想,他们不会把桶拿走的。”
“哦,是的——那也不属于我们,除了那些瓶装的啤酒。”
“很好,夫人。”
克拉奇利没拿走任何他想拿的东西,又走了出去,哈丽雅特回到起居室。带着宽恕的怜悯,她把蜘蛛抱蛋从装着它们的花盆里取出来,把它们集中在地板上可怜的一小堆里,和令人讨厌的像塞得太满的针垫样的小仙人掌以及一小株橡胶树摆放在一处。她几乎不怎么管她不喜欢的植物,但它们因为感伤的原因而变得空空荡荡了。彼得嘲笑过它们。如果他的嘲笑能让一株蜘蛛抱蛋变得神圣,她一定会迷恋他的。
“很好,”她大声地对自己说,“我会迷恋他的。”她挑出最大的一株蜘蛛抱蛋,亲吻了它冷漠闪光的表面。“但是,”她开心地对着一棵仙人掌说,“除非你刮胡子,否则我是不会亲吻你的。”一个脑袋突然探出窗口,吓了她一跳。
“对不起,夫人,”那个脑袋说,“外屋的那个婴儿车是你们的吗?”
“什么?哦,亲爱的,不,”哈丽雅特说,她开始身临其境地同情起昨夜彼得的感受,(我知道我应该让自己瞎胡闹——他们两个似乎注定这样。)“那一定是前任主人在大减价的时候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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