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特威特敦小姐凯旋而归,“我肯定你们吃些点心会感觉好一点儿。今年我的欧洲防风草酒棒极了。杰利菲尔德医生每次来都会喝一点。当然他不常来,令人欣慰的是我的身体非常健康。”
“别阻止我喝酒。”彼得迅速地把酒喝光,看起来好像是因为急切,但是对哈丽雅特来说,他只是勉强让气味停留在上颌,“我也给您倒一杯吗?”
“您真好!”特威特敦小姐喊道,“天色不早了,但我还是要为庆祝你们的新婚喝一杯。就来一点,温西勋爵。亲爱的牧师总是说我的欧洲防风草酒可没有它看起来的那么天真无邪——天哪!您也再要一点吗?绅士的头总要比女士的更硬。”
“多谢。”彼得温顺地说,“但是您要记住我还得开车带我妻子回帕格海姆呢。”
“再喝一杯也没什么坏处。好吧,就喝半杯吧。当然,你们想要钥匙。我现在就去楼上取。我知道不应该让你们久等。就一分钟。彼得夫人,再吃一块蛋糕吧。是自家做的。我给自己和舅舅烘焙食品——真是不知道他怎么了。”
特威特敦小姐跑出去了,留下这对夫妻在蜡烛的光线下互相凝视。
“彼得,我可怜的,长期忍耐的,英勇的羔羊,把酒倒在蜘蛛抱蛋。里吧。”
温西朝着那株植物挑起眉毛。
“哈丽雅特,它现在看起来就不够好。我的习惯是对双方有利。你可以把我嘴里的味道吻走……我们的女主人还是很文雅的,这是我没料到的。她一下子就叫对了你的头衔。她的生活里肯定有某种跟荣誉有关的东西。她父亲是谁?”
“我想是个牛仔。”
“后来他娶了一个比自己地位高的女人。他的妻子,大概是诺阿克斯小姐。”
“我想起来了,她曾经是布若克斯福德附近一个学校的老师。”
“这下明白了……特威特敦小姐下来了。我们站起来,扣上老皮帽的带子,抓起绅士柔软的帽子,做出马上要出发的姿态。”
“钥匙!”特威特敦小姐气喘吁吁地来了,手里又拿了一根蜡烛,“大的那把是后门的,但是你会发现门已经闩上了。小的是开前门的——这是一把专利防盗锁。如果你找不到正确的方法,也许打开有点难度。或许我还是跟你们去一趟吧,告诉你们怎么办。”
“不用了,特威特敦小姐。我很熟悉这些锁。真的。非常感谢您。晚安,很抱歉打扰您。”
“我必须替舅舅向你们表示歉意。我真的不明白他怎么能用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对待你们。我真的希望你们一切顺利。拉德尔夫人不是很聪明。”
哈丽雅特让特威特敦小姐放心,本特会照应一切的,他们终于成功逃脱了。让彼得难忘的是特威特敦小姐那无法名状的欧洲防风草酒,如果一个人应该在新婚之夜病倒,那也应该在去往南安普顿∞和勒阿弗尔的路上。
本特和拉德尔夫人还在等那个拖拖拉拉的伯特(不是忙着拿枪,而是忙着穿裤子)。门打开了,本特拿着一个手电筒,一行人走进充满腐烂和啤酒味道的宽敞的石头过道。右手边有扇门通往一间空旷低矮的、石头铺成的厨房。椽子因年久而发黑,装饰在烟囱下的巨大的老式炉灶很干净。粉刷过的炉边有一个油炉。油炉前有一把扶手椅,椅面因为年代久远而下陷了。桌子上放着两个吃剩的煮鸡蛋、过期面包残渣和一块奶酪,另外还有一个盛过可可的杯子,卧室的烛台上留有燃了半根的蜡烛。
“哎呀!”拉德尔夫人说,“如果诺阿克斯先生告诉我,我肯定会都打扫干净的。那肯定是他十点前吃的晚饭。但是我不知道,也没钥匙。诺阿克斯先生把食物都拿到这里来了,夫人,可能去客厅会更舒服一点。那个房间更明亮,装修得也很漂亮。”拉德尔夫人好像掉了什么东西,行了一个屈膝礼。
客厅确实比厨房更“明亮”。两把古老的橡木高背椅摆在通向烟囱位置的两侧。一架老式的美国挂钟镶嵌在墙壁里,哈丽雅特记忆中所有老房子的家具都保留着。拉德尔夫人点燃的烛光闪烁不停,映照着深红色的爱德华风格的椅子。屋里有一个高大沉重的餐具柜,一个圆形乌木的摆着蜡雕水果的餐桌,一个竹子做的不带镜子的古董架,它附带的小书架向四面八方伸展,一排盆栽的蜘蛛抱蛋摆放在窗帘下,奇怪的植物吊挂在金属丝篮子里,一个大半导体柜上方吊下来用黄铜的贝拿勒斯①碗装的扭曲的仙人掌,许多画着玫瑰的镜子,一个有垂直扶手的坐卧两用长沙发上铺着令人激动的蓝色长毛绒毯,两张有着交叉图案、色彩浓艳的地毯盖住了黑橡木的地板——这些物件的集合事实上表明,诺阿克斯先生用那些他没法再次卖出去的拍卖便宜货和一些剩余的真正的老古董以及一点从半导体业务那里借来的存货装饰了他的房子。拉德尔夫人举着蜡烛,领着他们参观了整个房子里所有美丽的小古玩收藏。
“很好!”彼得打断了拉德尔夫人对半导体柜的颂词,(“如果风正好往那个方向吹,在农含里就能听到美妙的声音。”)“拉德尔夫人,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火和食物。如果您能多拿一些蜡烛来,让您的伯特帮助本特把我们自备的东西从车的后备箱里搬过来,我们就可以把火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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