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夫人。”
那些人从起居室里走出来。他们分别是:克拉文医生、柯克警督和布莱兹中士。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了;有人拿着手电筒,大家鱼贯走下去。哈丽雅特恢复到她安静等待的女主人身份,到厨房帮忙做三明治。这个角色虽然枯燥,却不是毫无用处的。因为拉德尔夫人手里拿着一把大刀,站在碗碟洗涤处门口,好像准备对从地下室里拿上来的任何东西都进行一场屠宰般的尸检。
“拉德尔夫人!”
拉德尔夫人吓了一大跳,手里的刀也落了地。
“哎呀,我的夫人,您可是吓坏我了。”
“请把面包切得薄一点,再把那扇门关上。”
先是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然后传来说话的声音。拉德尔夫人突然停止激烈的讲述开始聆听。
“拉德尔夫人?”
“是,夫人。我对他说:‘你不要以为你用那种方法就可以抓住我,乔·塞伦,’我说,‘你想成为一个人物,是不是?’我说,‘就你长的那张脸,特威特敦的母鸡这件事就能把你变成一个傻瓜。不,’我说,‘如果一个好警察来,他可以问任何他想问的问题。但是你以为你可以对我呼来喝去的?’我说,‘我都能当你奶奶了。你可以把笔记本放在那里。’我说,‘继续,’我说,‘我的老猫看见你都要笑话你。’我说,‘我要告诉他们我知道的所有事情。’我说,‘到时候你可别害怕。’‘你没道理。’他说,‘你在妨碍我执行法律。’‘法律?’我说,‘你管你自己叫法律?如果你是法律,’我说,‘我可不这么认为。’他脸涨得通红。他说:‘你会听到什么的。’我说:‘你也会听到什么的。没你的事儿。’我说,‘如果没有你在这里捣乱,他们听我跟他们说话会很高兴的。’于是他说——”
拉德尔夫人的话里有明显的蓄意害人和得胜的味道。哈丽雅特觉得母鸡的故事没什么意义。这时,本特穿过走廊走进门来。
“老爷的荣幸,夫人;如果您能抽出时间,柯克警督想在起居室跟您聊一会儿。”
柯克警督是个大块头的男人,说起话来温和且字斟句酌。看起来他好像从彼得那里已经获得了所需要的大部分信息,因此他只是问了一些问题,以验证某些看法,诸如他们一行人是什么时问到达塔尔博伊斯的,他们进来的时候起居室和厨房是什么样子。他真正想从哈丽雅特那里了解的是对卧室情况的描述。诺阿克斯先生的所有衣服都在吗?他的洗漱用品昵?没有手提箱?有没有迹象表明他要马上离开这所房子?没有?晤,那说明诺阿克斯先生打算离开,但并不是很着急。比如说,他并没有想到那晚会有什么不速之客。警督对夫人表示感谢;他应该对打扰特威特敦小姐表示抱歉,毕竟立刻检查卧室也没有什么必要,因为卧室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动过了。其他房间也是如此。这不能埋怨任何人。他们在接到克拉文医生的报告后会有进一步的结论。到那时可能会告诉他们诺阿克斯先生从地下室台阶上跌下去的时候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亡了。麻烦在于没有流血,虽然他的头颅被敲碎了。这么多人一晚上加一早上出出进进,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可追查的脚印了。至少,没有什么挣扎的迹象。什么都没有。柯克先生十分感谢。
哈丽雅特说,没关系,然后提到午饭的事情。警督说他没有什么异议。他已经检查完了起居室。他只是想和麦克布赖德先生谈谈有关生意的问题,但是他会很快把他送回来。他巧妙地拒绝了和大家一起吃饭,但还是接受了往嘴里塞满面包和奶酪的提议。当医生结束工作的时候,他也将结束询问。
多年以后,当回忆起蜜月的时候,温西夫人仍旧记得那一长串的惊人事件,和点缀其间的不可思议的餐会。她丈夫的记忆更加不连贯;他说他感觉一直处于微醺的状态,好像被裹在毯子里抛来掷去。捉摸不定和任意武断的命运一定赋予毯子一股扭曲的能量,把他投掷到世界之巅那奇怪而令人尴尬的午宴上。他站在窗前,吹着口哨。本特在房间里来回走,分发着三明治,把扫烟囱工人走后剩下的狼藉整理干净。他辨认出那个旋律。这是前夜在木棚里听到的旋律。没有什么比这更不合时宜,没有什么能够更深地冒犯他与生俱来的得体感。然后,就像诗人华兹华斯∞那样,他听着,心中充满喜悦。
“再来一个三明治吗?麦克布赖德先生?”
(新婚夫人在自己的餐桌前第一次招待大家,新奇却也真实。)
“不要了,谢谢。”麦克布赖德先生咽下最后一滴啤酒,用手绢礼貌地把嘴和手指擦干净。本特看着空空的盘子和玻璃杯。
“我希望你吃过东西了,本特?”
(必须考虑到仆人。在宇宙中只有两个固定点:死亡,和仆人的正餐;这里全都有了。)
“是的,谢谢,夫人。”
“我想他们马上要用这个房间。医生还在那里吗?”
“我相信他已经结束检查了。”
“我觉得做得不怎么样。”麦克布赖德先生说。
“鹌鹑,鸽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多萝西·L·塞耶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