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情让我们感到痛苦和荒唐。灾难性恋情的不光彩结局,我就是这么认为的。这个可怕的女人居然成了我妯娌的现实也没给我带来丝毫安慰。警察也糟糕透顶.但至少他是安静的,而且行为端正。彼得的妻子会让我们声名狼藉,早晚有一天.会爆出丑闻。然而,我们会尽量遮掩。除了你,这些话我真的不知道该跟谁说。
对你的同情我深表感激。
你诚挚的
海伦·丹佛
莫文·本特先生
致
本特老夫人
亲爱的母亲:
我在一个“地址不明”的乡下给您写信,希望这封信很快能到您手中。因为一个不值一提的事情,我只能点着蜡烛给您写信,希望您能原谅我潦草的笔迹。
母亲,今天早晨他们幸福地结合了,婚礼很美妙。我只是希望您能在老爷的邀请下出席,但是我跟他说.八十七岁的年纪,身体肯定会比较虚弱的。希望您的腿好些了。
就像我上封信中写到的,我们准备摆脱海伦夫人的干涉,我们做到了,一切都那么准确无误。新夫人,范内小姐,前一天去了牛津,老爷、圣-乔治少爷和我当天晚上赶到,途中在迈特逗留。老爷用绝对仁慈的口吻和我讲话,他暗示我,基于我服务了二十年,他相信我在这座新房子里也能生活得很自在。我告诉他,我希望自己是合适的人选.可以提供最满意的服务。恐怕我说得过分了,老爷被真诚地感动了.他说我不要这么傻。我冒昧地给他开了些镇静剂,我劝少爷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后来他睡着了。我不能用“周到体贴”这样的字眼形容圣-乔治少爷,他的某些玩笑和嘲弄是因为喝了太多香槟酒的缘故。
老爷早晨看起来很平静.这让我轻松了不少,毕竟花了我不少力气。很多微贱的朋友坐特殊的交通工具赶到这里,把他们安顿好不闹事,是我的职责。
亲爱的母亲,我们随便吃了点早餐.我要给大人们更衣,准备去教堂。我的绅士沉默得像只羔羊.没有制造一点麻烦,甚至没有一贯的玩笑话,可是圣·乔治少爷兴致高昂,我可有不少事要做呢。他连着五次假装丢了戒指,偏等我们要出发的时候,他故意放错了地方。老爷凭借一贯的侦探本领,马上就替他找到了,还自己担起责任。尽管有这些小麻烦,我们还是准时出现在圣坛.我得说,他们都让我感到骄傲。少爷英俊的外表真是无懈可击,在我印象中,没人比这个小绅士更标致了。
夫人也没让我们过多等待,她浑身金灿灿的,好看极了,手里还捧着一束菊花。她并不漂亮,但是很惹眼,我相信她的眼里只有老爷,没有其他男人。她由大学来的四位女士陪同,她们没穿女傧相的衣服,但是个个整洁雍容。整个仪式的过程中老爷都很严肃。
之后我们一起回到老夫人宅邸的招待会上。新夫人对客人的态度非常令人愉悦,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坦诚友好的。当然老爷一定会选择一个贵妇风度的女人为妻。我和她之间一定不会有任何不悦。
招待会结束后,我随新郎新娘从后门离开了.把报社记者关在小休息室里。现在,亲爱的母亲,我必须告诉你……
莉蒂希娅·马丁小姐——牛津什鲁斯伯里学院院长致
琼·爱德华兹小姐——同一基金会科学讲师及导师亲爱的泰迪:
我们参加了婚礼,这可是学院历史上的重要日子!利德盖特小姐、德·范恩小姐、小切尔派瑞克和我是女傧相,学监老爷把新娘交给新郎。不,我亲爱的,我们并没有穿得多么别出心裁。我个人以为,如果我们穿学院的礼服可能看起来更整齐,但是新娘认为,如果报纸的头条登出这样的新闻,“可怜的彼得”会非常苦恼的。于是,我们把最好的衣服都穿出来了,我还穿了新买的皮草。我们齐心合力把德-范恩小姐的头发盘起来、固定住。
丹佛一家都在。老夫人是个极可爱的人,看起来像个娇小的十八世纪的女侯爵。公爵夫人很难对付,怒气冲冲,像扑克牌一样僵硬。她总想用气势压倒学监老爷,真滑稽。可是一点都没有改变,相反,倒是她在小礼拜室里被学监老爷搞得惊慌失措。她走向新郎.伸出手表示祝贺。他坚定地吻了她的手.接着说了些什么,就没人知道了。然后他亲吻了我们所有的人。(勇敢的男人!)利德盖特小姐也热情真心地予以回应。此后,男傧相(英俊的圣·乔治少爷)走进来.大家又开始互相拥抱,我们不得不再次把德·范恩小姐的头发固定好。新郎送给每个女傧相一只可爱的水晶瓶子,还有一套刻花玻璃器皿(雪利酒宴上用的,难得他如此费心!)学监得到一张二百五十英镑的奖学金支票,真的很大方啊。
哎呀,我都激动得忘了说新娘了。我从没想到哈丽雅特·范内能如此引入注目。在我的印象里,她还是那个笨手笨脚、头发蓬乱的一年级生,瘦骨嶙峋的。脸上总是挂着一副不高兴的表情。昨天她就像从画框里走出来的文艺复兴时期的肖像画。他们互相做出承诺的方式也棒极了,好像一切都与他人无关,其他人根本不存在似的。他是我见过的唯一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打算做什么的新郎。
回城的路上——哦!对了,温西勋爵坚决不听门德尔松回和罗恩格林。,我们被巴赫的音乐折磨死了。公爵被他乖戾的夫人搞得筋疲力尽,只好把她交给我来取悦了。他很英俊.却有着乡绅的愚蠢,如果不是去掉了臃肿、刮掉了胡子.来到了当代.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亨利八世。他有点忧虑地问我是否认为“那个女孩”对他的兄弟真心。我说我敢肯定是真的。他又掏心窝子地跟我说,他从来没搞懂彼得是怎样一个人,也从来没想到他会安定下来,他希望一切都顺利。在他思维的深处,我想潜藏着某种怀疑.他的兄弟彼得也许还有一点什么东西他自己也没弄明白,如果一个人不用去考虑事业问题,也许是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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