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当做勒索付款的证据了,虽然很多证据表明,诺阿克斯先生的情况比目前看起来的还要混乱。有趣的是,诺阿克斯先生手里有一捆剪报和便条,是有关苏格兰西海岸的便宜农合的——那个乡下地方因为很难收回在其他地方欠下的民事债务而为人所共知。诺阿克斯显然和柯克假设的一样,是个“十足的不老实的人”;不幸的是,这一点不是他需要被证明的罪行。
拉德尔夫人无法提供任何帮助。她听到诺阿克斯重重地把窗户关上,看到塞伦从前门的方向退出。猜想着表演结束了,她拎着那桶水匆忙地赶回家。她认为她听到几分钟后有人敲门,心想:“他有希望了!”问她是否听到争吵的内容,她很遗憾地承认没有,但是(带着恶意的笑容)“乔·塞伦可能知道”。“塞伦,”她说,“经常拜访诺阿克斯先生”——这是她自己的想法,如果柯克想知道,他“想借钱”,诺阿科斯拒绝再借给他。塞伦夫人花钱大手大脚,大家都知道。柯克本来想问她看见诺阿克斯先生激烈的争吵后是否担心他接下来有可能消失,但是这个问题卡在喉咙里。他可以说一个警官可能被怀疑谋杀,但是他没有更好的证据。他的下一个沉闷的工作是询问塞伦。虽然并不希望如此,但他还是非常沮丧地先去找验尸官谈话。
与此同时,帕菲特先生清扫了厨房的烟囱,帮忙把火点上,然后拿了工钱回家,并且表示了同情和好意。最后,特威特敦小姐涕泪涟涟、不胜荣幸地让本特开车把她送回帕格福德,她的自行车趾高气扬地被固定在后座上。哈丽雅特目送她离开,然后回到起居室。她的勋爵正在面色阴沉地用她从古董架上找到的油乎乎的卡片搭建房子。
“好了!”哈丽雅特用非常不自然的喜悦口气说,“他们走了。至少我们可以单独待一会儿了。”
“感谢上帝。”他闷闷不乐地说。
“是啊,我再也无法忍受了,你呢?”
“再也……我现在也不能忍受。”
这句话并不粗鲁。他只是听起来无助而且疲倦。
“我并不想。”哈丽雅特说。
他没有回答,看起来在聚精会神地搭构建筑的第四层。她看了他片刻,觉得最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上楼去拿纸和笔。她想应该给老公爵夫人写封信。路过彼得的更衣室,她发现有人在这里干过活儿。窗帘挂起来了,地毯铺上了,床也铺好了。她在那里逗留了一会儿,心想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有什么意义的话。在她自己的房间里,特威特敦小姐的痕迹已经被清除了——鸭绒被抖过了,枕头弄平了,热水壶拿走了,盥洗盆和梳妆台的位置重新摆好了。被柯克打开的门和抽屉关上了,一盆菊花摆在窗台上。本特像个蒸汽压路机,把一切都熨平了,把剧变的一切迹象都掩饰了。她找到她要的东西,把它们拿到楼下。纸房子已经搭到第六层。听到她的脚步声,彼得的手一颤,整个建筑化为废墟。他嘟囔了几句,又固执地重新搭起来。
哈丽雅特看了看表,已经快五点了,她觉得可以煮点茶。她催促拉德尔夫人把水壶烧起来,干点活儿;不需要太长时间。她坐在高背椅上,开始写信。这些新闻并不是公爵夫人期待的,但是在伦敦的报纸上市之前非常有必要通报点什么。另外,哈丽雅特还想告诉她一些事——不管怎样都会告诉她的事情。她写完第一页后抬起头。彼得皱着眉,房子又盖到了第四层,有大厦将倾的危险。不知为什么,她开始笑。
“笑什么呢?”彼得说。摇摇欲坠的纸片瞬间倾塌,他烦躁地诅咒着。接着他突然平静下来,熟悉的、偏向一侧的微笑浮现在他的嘴角。
“我发现了可笑的一面,”哈丽雅特抱歉地说,“这看起来不像蜜月。”
“是啊,上帝。”他悲伤地说,接着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我宁可认为,”他用一种淡漠的方式发表评论,“我的举止像个笨蛋。”
“是吗?那么我可以说,你对笨拙的定义是如此的脆弱和有限。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始。”
他并没有因为她的嘲笑而感到安慰。“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的理由并不充分。
“我亲爱的布谷鸟——”
“我希望一切对你来说都是美好的。”
她等他自己找到这一切的答案,他迅捷地找到了。
“那是虚荣。我想。拿出笔墨写下来。勋爵正在享受消沉的情绪,出于他莫名的无力,无法让天意满足心愿。”
“我应该这么告诉你母亲吗?”
“你在给她写信?上帝,我都没想到,但是我非常高兴你这么做。可怜的老母亲,她肯定会很不安的。她孤注一掷地认为嫁给她白发苍苍的儿子意味着没有任何烦恼的天堂,没有止境的世界,5”71‘1 1奇怪,母亲居然这么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你的母亲是我遇到的最敏感的女人。她对事实的把握远远高于你。”
“是吗?”
“当然。顺便问一句,你不坚持一个丈夫看妻子信件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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