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塞伦夫人正处于拉德尔夫人所说的某种。隋绪”当中。她给他开门的时候几乎被恐惧吓倒了,很显然她在哭。她非常无助,看上去很脆弱。柯克愤怒而同情地发现,她又怀了孩子。她请求他原谅,房间太乱了,看起来确实不够整洁。那个因为塞伦的疏忽来到世界上才两年的小家伙拖着一匹吱嘎作响的木马到处乱撞。桌子上放着一杯好久没人动过的茶。
“乔还没回来?”柯克很愉悦地说。
“没有。”塞伦夫人说,“我不知道他怎么了。安静点,阿瑟!他一天没回来了,晚饭都放凉了……哦,柯克先生!乔没有什么麻烦吧?拉德尔夫人说了那些话——阿瑟!你这个坏孩子——如果你还不住手,我就把那匹马拿走。”
柯克抓住阿瑟,用双腿把他固定在自己身前。
“现在你学乖点。”他警告小男孩,“他长大很多了,是不是?我都快抱不了你了。呃,现在,塞伦夫人——我想跟你谈谈乔的事情。”
柯克的优势在于他是出生在大帕格福德的本地人,虽然之前他只见过塞伦夫人两三次,但是他至少不是完全陌生的,所以也不至于非常让人畏惧。塞伦夫人被引导着倒出所有的恐惧和担心。就像柯克猜想的那样,她知道诺阿克斯先生和那个丢失的钱包。当然她不是当时就知道的。当每个月都要从家里的收入中支付一部分给诺阿克斯的重担越压越紧的时候,她设法从乔嘴中套出了实情。从此她就一直处于焦虑之中,唯恐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一个星期前的一天,乔去找诺阿克斯先生,告诉他没钱付给他,回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很难看,他说,“他们完蛋了”。接下来的整个星期他都举止诡异,现在诺阿克斯先生死了,乔消失了。玛莎·拉德尔告诉她,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次激烈的争吵。“哦,我不知道,柯克先生,我很害怕他会做出什么鲁莽的事情出来。”
柯克尽量婉转地询问关于他和诺阿克斯先生的争吵,乔是否跟她说了些什么。呃,不,没说什么。他只是说诺阿克斯先生什么都不想听。他也不想回答问题——一般极度厌倦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后来他突然说,最好的办法是抛下一切去加拿大找他大哥,她会跟他一起走吗?她说,上帝啊,为什么,乔?诺阿克斯先生肯定不会过了这么长时间还要告发他——他都给了那么多钱了,真是无耻!乔只是非常阴郁地说,明天再说吧。然后他就把头埋在手心里,什么都问不出来了。第二天他们听说诺阿克斯先生走了。她害怕他去布若克斯福德告发乔;但是什么都没发生,乔高兴了一会儿。然后今天早上,她听说诺阿克斯先生死了,她有多么感天谢地,你都想不到。但是现在乔不知道去哪儿了,玛莎·拉德尔又来说这些话——既然柯克先生也知道了钱包的事情,她觉得露馅了,哦,天哪,这可怎么办,乔又在哪里呢?
这些话都没有给柯克带来任何安慰。如果乔对他妻子和盘托出他们争吵的内容也许能让他欢欣一阵子。塞伦从来没提到过那个加拿大的哥哥。如果塞伦真的把诺阿克斯先生干掉了,他很有可能逃到加拿大,在食人岛上当个国王。但是,他一时冲动逃离这个国家的想法也没有什么意义。柯克偶然想到任何一个杀害诺阿克斯先生的人一定都度过了一段难熬的时光。因为他或者她都不太可能把诺阿克斯从台阶上扔下去——而且为什么门没关?那个用棍子击打诺阿克斯,把他放在那里等死的谋杀者想要什么?如果他是在起居室、厨房或者楼下任何房间下的手,下次任何人偶然往窗里看的时候都能发现尸体——拉德尔夫人,或者邮递员,或者村里一个好奇的小孩,或者牧师偶然来拜访的时候。艾吉·特威特敦也可能来看望她舅舅。任何时候都可能被发现。一些可怜的家伙(柯克真正感到了基于此因的一种突如其来的怜悯的剧痛)已发泄了整整一个星期,纳闷!不管怎样,下星期三(就是今天),尸体肯定会被发现,因为克拉奇利每周都会来这里。当然,凶手肯定知道这些,因为这就是他或她干的。除非凶手是个过路的流浪者或者其他什么人——如果是这样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柯克想宽慰塞伦夫人说,也许塞伦有什么急事,他已经派人去找他了。一个穿制服的警员不太容易走失。胡思乱想没有任何意义。)
很奇怪塞伦……
是的,上帝啊,柯克想,确实很奇怪,比他想得还要奇怪。他必须好好思考一下。塞伦夫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在耳边,他不能集中精力……时间也对不上,因为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克拉奇利已经来了一个小时了。如果塞伦在那附近转悠,比如十一点而不是过了十二点……巧合。他又吸了口气。
塞伦夫人还在哀号。
“我们很吃惊今天早晨威利-艾伯特送牛奶来的时候听说一个先生已经接管了塔尔博伊斯。我们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对乔说:‘诺阿克斯先生不可能就这么走开,把房子租出去——’因为,当然,我们想他总是这么出租房子一‘不让任何人知道。’我说。乔看上去兴奋得可怕。我说:‘你认为他会去哪里了呢?我觉得很奇怪。’他说:‘我不知道,我会尽快查出来。’然后他就走了。他后来回来,连早饭都吃不进去。他说:‘我没听说什么,就是一个先生和夫人来了,诺阿克斯没出现。’然后他又出去了。这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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