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本特先生,”克拉奇利诚恳地说,“让我在这儿待一会儿吧。艾吉·特威特敦就在这附近,如果她看见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有点——”
他意味深长地摸着自己的额头。
“哼!”本特说。他走到窗前看到特威特敦小姐在门前下了车。她把帽子弄直,在挂在车把上的篮子里翻找着什么。本特立刻拉上窗帘。“好的,但是你不能待太长时间。老爷和夫人马上就回来了。怎么了,拉德尔夫人?”
“我已经像你说的那样把盘子摆好了,本特先生。”那个驯服却自以为是的女人说。本特皱皱眉。她的围裙角里卷着什么东西,她一边说话,一边摩擦着那个东西。他感觉教会拉德尔夫人厅堂礼仪需要很长时间。
“我又找到一个蔬菜盘——不过是个破的。”
“很好。你可以把这些杯子拿出去,洗一洗。好像也没有多少醒酒瓶了。”
“别担心,本特先生,我会尽快把那些瓶子洗干净的。”
“瓶子?”本特说,“什么瓶子?”他的大脑里立刻产生可怕的怀疑,“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什么,”拉德尔夫人说,“你带过来的一个又旧又脏的瓶子。”她得意扬扬地展示着战利品,“都这个样子了。到处是白涂料。”
本特感到天旋地转,他抓住椅子的边角。
“我的上帝!”
“你不能把那样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是不是?”
“女人!”本特大喊着,把瓶子从她手里夺过来,“那是一八九六年的科伯恩。”
“哦,是吗?”拉德尔夫人迷惑地问,“那就对了!我也觉得是喝的东西。”
本特非常艰难地控制着自己。已经为了安全起见把箱子放在食品储藏室了。警察出入地下室,但是根据英格兰的法律,食品储藏室是私人所有。他用颤抖的声音说:“我相信,你没有碰过其他的瓶子!”
“就是把它们打开包装放好了。”拉德尔夫人高兴地向他保证,“那些箱子就比较方便用于引火了。”
“该死!”本特大喊道。面具立刻脱落了,他像一只埋伏在灌木丛中,牙齿和爪子都发红的老虎一样跳了过来。“该死!你能相信吗?这是老爷最好的酒。”他把颤抖的双手举向空中,“你这个肮脏的多管闲事的老婊子!你这个无知的东西,到处乱插一杠子的老家伙!谁让你去食物储藏室乱摸乱碰了?”
“真的吗,本特先生!”拉德尔夫人说。
q陕去!”克拉奇利别有意味地说,“门口有人。”
“从这里滚出去!”本特毫不介意地怒吼道,“在我把你的皮揭下来之前!”
“呃,我肯定。我怎么知道呢?”
“滚!”
拉德尔夫人退身出去,却带着尊严。
“什么样子!”
“以后确保你的平足走好,玛莎。”克拉奇利说,露齿而笑。拉德尔夫人出现在门口。
“此后人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拉德尔夫人说完离开了。
本特把那瓶被侮辱的酒抱在怀里摇晃着,好像在给它举行哀悼礼。
“所有的酒!所有的酒!一共八瓶!都给摇坏了!老爷把它们放在车后,开车的时候那么小心,那么轻柔,就好像唯恐惊醒睡梦中的孩子。”
“呃,”克拉奇利说,“从它今天下午来帕格福德的路况判断,那可是个奇迹。我和那辆老出租车都快被扔出公路了。”
“两个星期之内,一滴都不能喝了——他还想晚饭后来一杯呢!”
“呃,”克拉奇利又说,带着旁观者清的口吻,“反正他很不走运!”
本特大喊一声:
“这个房子被诅咒了!”
他转过身的时候,房门被用力推开,特威特敦小姐走了进来,听到这一段发泄后,她尖叫着退到一边。
“特威特敦小姐来了。”拉德尔夫人迫不及待地多嘴道。
“哦,亲爱的!”可怜的女人气喘吁吁地说,“请您原谅我,呃,彼得夫人在家吗?我给她带来了一个……哦,我想,他们出去了……拉德尔夫人真蠢……也许……”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一个男人,接着又看另一个男人。本特振作精神,重新戴上面具,这无情的变身让特威特敦小姐很不自在。
“如果您不觉得麻烦,本特先生,是否可以告诉彼得夫人,我给她带了几只自己家鸡下的蛋?”
“当然,特威特敦小姐。”失礼已成事实,无法补救了。作为依附于这所房子的管家,他谦卑而仁慈地接过特威特敦小姐手中的篮子。
“暗黄色的奥品顿鸡,”特威特敦小姐解释道,“它们——它们下的蛋是漂亮的棕色,不是吗?我想,也许——”
“夫人一定很感谢你的关心,你可以等一下吗?”
“哦,谢谢……我不知道……”
“他们很快就回来了,从牧师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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