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商馆和仓库鳞次栉比,乔治一所所地指给海伦看,告诉她那些领事馆、仓库、商社的名字。
他们两人手挽着手安静地走着,海伦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四下张望。乔治突然停住了脚步。
“到了!这就是你的新家!”
离码头只有几分钟的路程,海伦睁大了眼睛,欣赏两人的新居。
『G·R·G·STONE』门牌上标示着居住者的姓名。乔治·卢瑟福·格雷姆·斯通,这是她丈夫全名。
木结构建造的房屋外墙被刷成绿色和象牙色。二楼的阳台上是栏杆是细长的列柱。
“真漂亮!”她向丈夫投以微笑。
丈夫轻轻地打开玄关的大门,招呼妻子到屋子里来。
正中央是个小小的客厅,打开右边的门是个宽敞的会客室,进入左边的门是一间能让人感到心神安宁的起居室,最里面的是饭厅。
从客厅走上楼梯可以到达二楼,那里有书房、更衣室、卧室以及浴室。几个大房间都安装有暖炉,家具看上去都是从英国本土运来的。
“如果你不喜欢窗帘的花色,那就选你喜欢的换上,还有地毯也是,只要你中意就都换了吧。”
海伦打开书房的落地窗,走出阳台。从街道上屋檐和屋檐的间隔中,可以眺望到波光粼粼的海面,和伦敦那灰溜溜的街面相比,这真是个美丽的城镇。上岸时瞬间涌起的不安感已经烟消云散。她回头看看身后的丈夫,丈夫则挽住她的臂膀,凝视着自己妻子的脸庞。乔治发觉妻子眼中闪耀着兴奋的光芒感到宽慰了许多,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太美了,太美了,真是太美了。”
海伦走到丈夫的身边,搂住了他的脖子。乔治得意地扬扬胡子说。
“你满意就好。”
十年的离乡生活,似乎让这个英国男人连说话也变得十分节省。
乔治向海伦介绍家里的佣人,负责照顾起居的一对中年夫妇,以及一个单身的厨师,他们都是日本人。
“他们不会说英语,也听不懂。”
“那怎么和他们沟通呢?”
“用手势就可以。”
“你一直就是这样和他们交流的?”
“我会说一点他们的语言。”
海伦虽然对佣人们报以微笑,但内心却感到有些失望。
居住在侨居地的人大都会说英语,乔治刚才不是这样说过吗?但和最重要的佣人们居然不能用语言沟通,这实在很不方便。海伦只能企盼自己尽快学会日语。
厨师居住的那间房子有一个用砖砌成的用来烘烤面包的烤炉。厨师的房子和佣人夫妇的房子之间有一口井,井里的水带有点海水的咸味,日常用水就从这里汲取。
“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船,你一定很累了。还是快换件衣服,好好休息下吧。”
“好的,那就这样。”
但这样的想法却未能如愿,来访者一个接一个地到来。她们都是侨居地的妇人,听说两人刚到就立刻赶来问候。
对于他人的问候不能怠慢,这是作为G·R·G·斯通新娘的礼节。
3
于是,海伦开始了她在神户的生活。
心绪刚刚平静,就要一家接一家地开始拜访那些侨居地的老住户。海伦这几天在丈夫的陪同下,几乎跑遍了全镇。
整个侨居地被划分成一百二十户,而划分的规则却让海伦感到奇怪。
“一定是个英国人。”她这样想。会这样编写区域编号的,一定是像我这样的英国人无疑。
她去询问乔治,得到的了肯定的回答。侨居地的规划果然是由一个名叫J·W·哈特的英国人负责的。
只有在英国,才能看见如此毫无章法的排列方式,而这个老传统似乎也被带到了彼岸的侨居地。无论横看还是竖看,连续的数字会突然转弯,或者跳跃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30号的卡贝鲁德先生,116号的怀特先生,12号的侃菲尔商会……”
和居民交谈的时候,海伦就联想到他们住处的门牌号码,但却不能很清晰地在脑中描绘出那些地方和自宅之间的相对位置,这让她非常苦恼。
最后,她向乔治要来了侨居地的地图,贴在了起居室的墙上。
空间越是狭小,社交则越频繁。
在这个侨居地就是如此,夫妻二人频频受到邀请。一个月还不到,海伦就对社交感到了厌烦。
但女士之间的聚会,年轻的海伦却抱着谨慎的态度必须参加。
亚当森夫人似乎是这群妇人中的女王,她是自侨居地创始之初就在此生根的罗伯特·亚当森的夫人。她和她丈夫所拥有的那座豪华宅邸就建在侨居地外的山脚下。
以亚当森夫人为首,侨居地的女人们热衷于购买各种昂贵的服饰。那些有蕾丝或者缎带装饰的衣服,比在伦敦时看起来更时髦。
在这种奢靡的氛围中,海伦感到一丝胆怯。
她是会计师的女儿,属于中产阶级,从小在质朴的家庭环境中长大。丈夫乔治也只是个商社雇员,没有实力去支撑过于奢侈的开销。所以在这场虚荣的竞赛上,她从一开始就失去了比赛资格。
“大家都疏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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