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听了以后,更是觉得毛骨悚然,暗感命大,也是女鬼心善,如若不然,多半成了替死鬼,没有好下场。同时,我对胖子说,阿飞的头颅多半可能在我和他看到的那座墓碑之前,如若不信,可以打赌,前去看上一看。胖子听了吓出冷汗,死活不肯再到那片墓区去了,拍着胸脯说,就是清明节扫墓的话,他也不去那里了,心中若有奶奶,何必非要远上深山。
我再次感到了胖子的与众不同,被他的无耻精神所深深倾倒。
就如此时,我依然觉得胖子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他说他的那条命是他欠我的,我感觉他说重了。
人生在世,太多羁绊,何必非要分得那么清呢?就算是命,该舍去的时候就舍去,有什么割舍不下斤斤计较的呢?更没什么欠与不欠,只有愿与不愿。
相较之下,我觉得人情反而是欠不得的,如果可以,我宁愿送你人头。
我不想拖累别人,我不想别人因我而伤怀。
好在当今社会你就是想欠个人情也是不易。人们渐渐变得冷酷无情起来,太多情热忱的话只会灼伤了自己。
胖子面无表情,讷讷地说:“你救过我的命,我愿以身相还。”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心说还好,他说的是以身相还,而不是以身相许,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就难堪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我知道,胖子说他愿以身相还,他便让那只猴子来还债了。如果他能够的话,他或许还真会亲身相还呢,这下是两清了吗?我不愿多想,也不希望听他说出这样的话。
所幸,他只是说:“猴子死了,它替我而死,我的心里很难过。”
我并不是十分的意外,因为我隐约明白被宋子安打死的猴子和胖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脱不开干系。
胖子的眼睛有些红,许久,才慢慢道:“老张对不起,是我骗了你,这事以后再说,现在我要杀了他。”
他身上涌起冰冷的杀气,脸上罩上了一层寒霜,好像换了一个人似地,冷酷至极,眼里没有任何情绪,看着小胡子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小胡子此刻正痛苦地呻。吟着,爬在地上动弹不得。
胖子又望了眼不远处大马猴的尸体,它圆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他看着它,忽然间好像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不平与愤怒、伤痛与难过又再度涌起,几乎忍不住便要打人,要骂人,要哭出声音来。他只好尽力仰着头,克制着眼里的泪水,冷冷道:“我不杀他,誓不为人。”
言毕,他弯腰捡起了手。枪,把弹夹推入枪内,打开保险,拉了一下套筒,对准了地上的宋子安。
不出意外的话,下一刻,宋子安就会变成冰冷的尸体,和猴子长眠于此。
☆、第六十五章 混战
胖子手上青筋突起,咬着牙:“人去去,山山水水,隐隐迢迢。从今后,酸酸楚楚,只似今宵。”
他动了杀心。
我知道胖子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既然说了就会做到。
他这么拽,就不怕酷的没朋友吗?而且他还要吟诗,诗不错,是他对猴子的悼念,也可能是对自己的悼念,因为一旦杀了人,一切都将变了,包括整个人生。
我绝不能让胖子就此沉沦,于是急忙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让他别轻举妄动。
胖子忽然面色沉了一下,手用力握紧手中的枪,许久,才沉沉道:“他死定了。”
这时宋子安扭过头来,脸色铁青,恶声恶语的威胁胖子说:“有种你就开枪。”
我闻言怒极,照准他的脸就一脚踩了上去,皱眉怒吼:“不想死的话就闭上你的狗嘴!”
其实我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不想让小胡子继续残喘下去。他想要杀我,可能是想要替高兴报仇,但我觉得高兴的死虽然与我有关,但并非是由我所致,只是他看不开想不明罢了,
那时我们年轻,他爱谈天,我爱笑,有时犯错,改就过。时至今日,还要耿耿于怀,念念不忘吗?
有这个必要吗?
但是如果真杀了人的话,那么或许我们的人生都将变了,再也难以挽回。如果人不知鬼不觉,没人报案没有立案或报案了警。察也察不到成为悬案倒还好,如果一旦留下蛛丝马迹被查到了真相,那么就只能亡命天涯了,流亡的滋味不好受,被逮住吃枪子的滋味更是难挨。如果一旦将小胡子杀死,那么其余的四个人都得死,不然的话等于是公然留下了一数颗定时炸。弹,就连阿英都信不过,胖子犯起恨来有可能也会一起解决。鉴于种种原因,我并不赞同胖子让小胡子的脑袋开花,与其这样,还不如将其打残来的更解恨。
小胡子的脸都烂了,他一时吃痛,心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倒是安静了下来。
胖子一直沉着脸,手指头缓缓地向扳机扣去。
我见局势再难逆转,就忍不住撇过头去。
没想到这一转头不要紧,倒是刚好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不知何时,挟持阿英的两人中的一个高个子已经走到了胖子的身后,那人手里也拿着一把枪,他举起来,顶在了胖子的后脑勺上。而另外一人,正往阿英的嘴里塞着臭袜子,她已经被五花大绑成了一个大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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