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胖子在大马猴这件事上对我有所隐瞒。
但我并不认为那是欺骗。
隐瞒和欺骗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善意的谎言和谎言之间的关系,有着质的区别。
我讨厌欺骗,也讨厌谎言。
先生说:“礼不可废。”
先生还说:“言必行,行必果。”
君子无信不立,君子无德不理。
士不可以不弘毅。
我向来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我喜欢好人。
或者,我曾经是个坏人,也或者,我正在变成坏人。
只是因为,我有隐悟,好人难有好报。
但这不妨碍我喜欢好人。
心有猛兽,暗垂眼泪。
要想活的好,必须有信,信自己。
自己相信自己。
这就是自信。
自信改变人生。
人生需要相信。
相互信任。
我信胖子,或许对他有怀疑和戒备,但我还是从内心深处信任他,我依然认为他是那个和我一起长大曾花天酒地做着美梦的王胜利。
胜利,什么才是真正的胜利呢?那一年我们一起仰望天空,数着天上的星星,有那么多灿烂的梦,还唱星星点灯。
今时今日,我们不愿再提那些吹过的牛。逼,也没有了那些灿烂的梦。
还谈什么胜利不胜利的呢?你曾经笑的多肆意欢畅,你曾经哭的多断人心肠,光阴荏苒,白驹过隙,至此时,你不再开怀大笑,几多烦忧,流泪也是偷偷摸摸,怕人看见,已然变了模样。
曾经白雪般纯洁的姑娘,如今变得那么世俗浪荡。
曾经清水般单纯的男孩,如今是否变得世故冷漠?
我心永远不变,有万千烈火,熊熊燃烧。
我想胖子应该也不会忘了初衷,坚守本心。
我们都是好孩子。
我们不是坏孩子。
虽然艰辛,仍然坚守。
我没有迟疑,点头说:“当然相信。”
胖子笑了笑,说道:“你依然没变,还像当初的你。”
我道:“不忘本心,不想变。”
胖子似有深意的道:“有变才能通,不通就得变。”
我凛然:“何妨堵死?”
胖子肃然起敬:“哪怕独夫?”
我点头,不愿多说。
胖子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的神情有些复杂,踌躇道:“人世间,总需要随机应变,红尘中,哪不能不世故老套。大海,我知道你的胸襟像大海一样宽广,你是一个想要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人,你喜欢海上钢琴师里的1900,然而世事哪能尽如人愿,低下头就是人间,该妥协屈服和忍受的还是要承受,因为这才是生活。”
我不想多说,只说:“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这就是我的处事原则,不说这些了,搞了半天,小胖同志,你把我带到这里是想说什么?”
胖子沉声道:“既然你相信我的话,那么我就直说了,我刚才看见阿英在和她面前那尊泥人在说悄悄话,你信吗?”
我听了一愣,随即一股恶寒从脊背上升起,觉得头皮发凉,气血翻涌,不能自已。
我知道,阿英所站的那尊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个神态诡异似笑非笑盯着我看的泥人。在看到它的第一眼的时候,我有一种错觉,它不像是死物,而好像是活的。也许是先入为主的关系,在心理上我竟然隐隐有些惧怕那个泥人,因此在胖子暗示我向旁边走的时候我毫不拖泥带水的跟他走到了一边。
现在听胖子来了这么一句,我真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我急忙问他道:“胖子,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你真的看清楚了吗?别疑神疑鬼的,也别恶意中伤别人。”
胖子叫起屈来:“我就知道你可能不相信,说实话,就连我都不怎么相信,但我还真就看清楚了,你当时说什么要禁欲之类的大道理的时候她就靠近了那尊泥人,悠忽间就贴着那个泥疙瘩的耳朵耳语了几句,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绝非我信口开河。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也可能是因为之前没有仔细观察那个泥人的面部表情吧,待英子离好泥人的脑袋远了那么一些之后,我冷不丁竟然发现那泥玩意儿竟好像在笑……它这是在笑我吗?岂有此理!玛的,我惊怒交加,可把我给吓的不轻,估计这多半是在烧制它的时候就把它做成了这副鬼德性。”
看胖子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的一颗心不觉沉了下去。
阿英是被鬼上身了还是神经错乱了,她怎么会和一个泥人说话?
我想了又想,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她自言自语了一句,无意中被胖子给看见了,于是胖子先入为主觉得她是在和泥人对话。
我松了口气,于情于理,这都是事情最有可能的真相。难不成还真要我觉得阿英是在和一个泥人说什么秘密不成?有这种可能吗?除非……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觉得难以接受别的可能,不可能再有别的可能。
我想,我也相信阿英。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觉得阿英是个好女人。
我喜欢好人,更别说是好女人。
好人难得,好女人更难得。
或许,阿英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吸引着我吧。
反正,我不单单是因为阿英长得美才觉得她好,就亲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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