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伟人吗?当然是。但他们也一样会为感情而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
难道谁能有权力借此而指责他们牺牲的无谓吗?
我颇有一种悲壮的感觉。
决斗当然不是普通的攻关斗技,那是街头小学生的把戏。对方刚才提出的是一种全新的玩法。
首先我们将利用网络中的“远程登陆功能”让各自的电脑联通。由于是周末,检测系统无人监视,我们很容易就能“铺设”好一条通路。然后我们将把自己的主机与屏幕间的联系切断,而将对方的主机与自己的屏幕连接。
这样,我所控制的就是对方的屏幕,而对方所控制的则是我的屏幕。
也就是说,我们将在自己看不见而对方却很清楚的情况下击键攻关。
我想所谓“盲棋”也不过如此。
在决斗——说得更准确些,事实上是一场比赛——即将到来之前,我几次产生出问一问他真实姓名的冲动。而且我相信,这会儿他也一定肯回答我。
但我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既然定下了君子协定,将来就必然有一方要被淘汰出局。如果我取得了决赛资格——与QIANGE本人还需要有一场长期的较量呢,那又何必一定要知道谁曾是我的手下败将;如果我今朝败北,难道还要在内心深处埋藏起一次曾被打翻在地的耻辱记录?
毫无意义!
寒喧之后是一阵冷场,短暂的几分钟好似太空肥皂剧般的漫长。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他。他建议我们先互相熟悉一下对方所提供的游戏,同时还可以来一下短暂的热身。对此我欣表同意。
“当然,如果某一方发现自己对对方提供的游戏耳熟能详,完全可以非常绅士地提出更换。”他补充说明他的建议。
别做梦了,我有那么绅士吗?我巴不得他所提供的游戏正是我的强项呢。
此时此刻,胜利的欲望已经压倒一切,甚至压倒了胜利后的效果本身。
游戏一上屏幕我的心里便乐开了花,我本能地用手捂住嘴唇。其实他要真在我身边这一系列动作根本就瞒不过他的眼睛,好在我们毕竟还距一箭之遥。
这个以主人公进取杀敌的游戏我虽不曾从头到尾地亲手玩过,可我却清楚地知道使主人公“无敌永生”和“拥有一切”的秘诀!
这就相当于知道了世界级大毒枭在瑞士银行的帐号和密码!
但我仍旧故作新奇地详细询问了游戏的规则和方法,而他也不厌其烦地对我解释个不休。其实并没有人要求他这样做,是否向对方完整而无保留地介绍游戏情况完全出于决斗者自愿,他只不过是在实践他的绅士风度。但关于秘技他却只字未提,我猜想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说。
这是一个残酷而真实的游戏。游戏者置身于一个场景宏大而细腻的大型建筑里,独自面对众多扑上来的恶鬼。在屏幕的底端,显露着代表游戏者的裸手,使每一参与游戏的人都有一种魔鬼随时都会兵临眼前的逼真感觉。
接着我又假装笨拙地将他的提示一一加以试验,直到没有问题方始罢休。
说实话我这还真不能算是完全“假装”,因为我对这个游戏几乎一无所知,只是在别人家无意记下了它的攻关秘诀。
接下来是我向他介绍我的游戏。我提供的游戏非常简单,就是大家所熟知的“俄罗斯方块”。
他马上反馈回信息,告诉我他是全系数一数二的高手。别说是“平面俄罗斯”,就是它的升级版本“立体俄罗斯”也一样不在话下。他诚恳地希望我换一个游戏。
看来各人层次就是不一样,人家武松专挑大虫打,哪像我这样只会打猫!
“我手头只有这个游戏。”
“那决斗可以延期。”他的语句斩钉截铁。
“我答应过的事情决不变卦。”我的回答同样不容置疑。
“日期是我临时通知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没有发回信息,显然是在考虑劝说我的最好办法。我不失时机地揶揄道:
“你以为你在蒙上眼睛的情况下也能搭好积木吗?别太自大了好不好,明眼人和瞎子可完全是两码事。”我故意把语气使用得极为恶毒。“该不是害怕了吧?”
“那好吧,如果你输了可不要后悔。”他在那边一定叹了一口气。“君子一言,奔驰难追。”
“波音难追。”我补充道。
他在那边一定又略带内疚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这口气他舒早了。这次比赛——这次决斗,他根本就赢不了。
就算他的“俄罗斯方块”玩得全世界数一数二,就算他瞪大双眼盯着屏幕玩,他也一样赢不了。
因为这是一个经过游戏者擅自改编的版本,而其创意的提出者恰恰是我本人。更重要的是,它在外界从未流传过。
这是我一个哥们儿的杰作。他的专业本是医学工程,对于电脑来说他和我一样也是半路出家。但由于他天资聪颖和接受能力极强,使得他对电脑早已驾轻就熟到了极点。说实话,我之所以能有今天,幸得他的耳濡目染。
这个游戏共有二十关,但事实上从第十二关开始就已经没有实际存在的价值了。当游戏者玩到第十一关的时候,在各种参差不奇的鲜艳色块中,会时而出现一种特殊的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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