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把地址告诉他,麦格雷耸耸肩,把勒洛伊拉到一边。“您有今天上午发表的这篇文章的原稿吗?……”“我刚拿到……在我的房间里……文章是用左手写的,写的人担心自己的笔迹被认出来……”“没贴邮票吗?”“没有!信是扔在报社的邮箱里的……信封上写着:特急……”麦格雷说道:“所以最迟在上午八点,有人发现让。塞尔维埃尔失踪了,并且知道汽车将要或者已经被扔在圣—雅克河边,座位上发现血迹……还有,这个人不是不知道,有人在别的地方发现大脚陌生人的脚印……”“真不可思议!……”探员叹口气说道,说到脚印,我已经通过传真送到警察总署。他们咨询了罪犯档案部门,我得到的答复是:脚印与记录在案的罪犯的脚印对不上号……“真是一团乱麻!勒洛伊被恐怖的气氛笼罩着,吓得六神无主。我们再斗胆说一句:被恐怖病毒感染最深的,应该是爱奈斯特。米苏了,他那了无生气的模样与穿着休闲服、动作轻盈、充满自信的记者们形成强烈的对比。他简直不知道把自己往哪儿搁。麦格雷问他道:”您不去睡吗?……“”还没到时间……在凌晨一点钟之前我从不上床……“他勉强透出一丝笑容,露出两颗金牙。麦格雷又问道:”坦率地说,您现在在想什么呢?“老城的夜光钟打响了十次。有人请探长接电话。是市长打来的。”没有事吧?……“
难道市长大人也预感到又有新的案情发生吗?再说了,麦格雷就不担心吗?他决心再去看看那条黄狗,狗躺在那儿,毫不惧怕地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他向自己走来。探长抚摸它的脑袋,在它的脚下垫上一些稻草。他发现店主站在他的后面。他问麦格雷道:“您看这些报社的先生们会待得很久吗……这样的话,我得准备吃的了……菜市要到明天六点钟才开张……”倘若你还没有了解麦格雷的话,这时你看见他走开时目中无人,对你视而不见,只听见他自言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你会非常泄气的。《小巴黎人报》的记者抖了抖湿淋淋的雨衣回去了。“什么!……下雨了?……有什么新闻,葛罗斯林?……”一直陪伴葛罗斯林的摄像记者问道。这时,年轻人的眼睛里闪着光芒,低声对他说了几句,然后拿起话筒:“小巴黎人吗,小姐……请接新闻部……急事!……什么?……您直接联系巴黎?……那么快接上……喂!……喂!……小巴黎人吗?……日耳曼小姐?……请接速记员……我是葛罗斯林!”他的声音很不耐烦,目光似乎在与听他打电话的同行在挑战。麦格雷在他后面走过,也止步在听。“喂!……是您吗,雅娜小姐?请快点,好吗!……出一些地方版还来得及……其他版只能根据巴黎版的了……请您告诉编辑部助理起草……我没时间了……”贡加尔诺市事件……我们的预言没错……又是一桩血案……喂!是的,血案!……说得明白些,又一个人被杀了……“周围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博士很感兴趣,凑近那个记者,记者激动不已,得意洋洋,蹬着脚,接着又说道:”莫斯塔根先生之后,记者让。塞尔维埃尔之后,现在轮到勒鲍姆雷先生了!……是的……我刚才把字母拼给您听了……他刚才被发现死在自己的房间里……在他家里!……没有伤痕……身体硬硬的……所有迹象表明是中毒身亡……请等等……结束语是:恐怖笼罩……是的!……请快去见助理……待会儿,我会向您口述巴黎版的文章,但消息要登在地方版……“他挂上电话,擦擦汗,向周围投下喜悦的目光。电话铃又响起。”喂!……探长吗?……一刻钟之前我们就设法与您联系了……这儿是勒鲍姆雷先生的家……快!……他死了……“对方又重复了一次,声音像猫头鹰在叫:”死了……“麦格雷向周围环视了一圈。所有餐桌上的酒杯都空了。爱玛软弱无力地用目光追随着探长。”一只杯子,一个酒瓶都别碰!“他下命令道,您听见了吗,勒洛伊?……别离开这里……”博士的额头上虚汗淋淋,早把颈脖上的丝巾拿掉,露出他细细的脖子和衣领。
麦格雷来到勒鲍姆雷家中时,住在他家隔壁的医生已经做了初步诊断。这幢楼的房东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就是她打的电话。这是一幢用青砖砌成的漂亮的房子,面向大海。每隔二十秒钟,灯塔闪光的指针就要把所有窗户横扫一遍。阳台上立一根旗杆,旗帜上印有一枚丹麦盾形纹章。尸体平放在单室套间里淡红色的地毯上,房间里摆满没有多少价值的小玩意儿。室外,有五个人眼睁睁地看着麦格雷走过,没说一句话。墙上挂着女演员的照片和娱乐性报纸上剪下的图片,玻璃板下压着几个女人的题词。勒鲍姆雷的衣领被撕开了,他的两只鞋子还粘着厚厚的烂泥。“士的宁!”医生说道,至少我是这样认为……请看看他的眼睛……特别要看他那僵直的身体……临终前挣扎了半个小时,也许更长……“”您当时在哪儿?“麦格雷向女房东问道。”在楼下……我把整个二层转租给了勒鲍姆雷先生,他的三顿饭在我家吃……将近八点钟光景他回来用晚餐但几乎什么也没碰……我记得他说房间里的电出了什么问题,可灯泡都是亮的……“他说还要出门,不过又吃了一粒阿司匹林,说是头疼……”探长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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