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外面?好的!我太感兴趣了。”他更大声地加了一句,“下一回来这里的时候,希望能过来看你踢球。好了,我得走了。你也回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开车捎你一程——一会儿就好。”
“谢谢你,先生。非常荣幸。”
“你得给我看看你说的那些照片。”
两个人走了出去,跟酒吧里的人道了晚安,但温西注意到,似乎没有一个达里的居民对杰姆热情。他们说再见的时候,有一种很拘谨的感觉。
他们坐进了车里,一句话没说,直到他们经过了十字路口。然后杰姆说:“关于那件事,先生。我跟爷爷说他最好向警察坦白,但他很固执,而且如果说出来的话,搞不好会闹出人命。不管怎么样,他的确应该说出来,这事非同小可,而且我觉得你们也不可能把我们牵扯进谋杀案。但爷爷不相信昂佩尔蒂以及他的那帮人,说如果我们把事情泄露出去的话,他就会把母亲或者我给杀了。他说,一旦告诉了警察,麻烦遍地都是。”
“这个得看到底是什么事了,”温西说,他有一些困惑,“自然,警察不能隐瞒任何事——任何犯罪的事,但——”
“哦,不是这样的,先生。至少,这种事你是不会关心的。但如果贝恩一家人听说了,他们会去告诉戈尼。我一直跟爷爷说,这么做很蠢,不要介意汤姆·戈尼在渔网上搞的那点名堂。”
“如果不是犯罪的话,”温西说,他心里放松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不是犯罪,先生。所以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先生。你知道,爷爷给人家留下的印象不好,他总是不肯告诉你们,我们在磨刀礁林那里干什么,我觉得是有必要说出来的,但我又知道如果我说了,爷爷就会报复我的母亲。”
“我能理解。但你们在磨刀礁林那里做什么呢?”
“捕龙虾,先生。”
“捕龙虾?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没有,先生。只是,你看,那是汤姆·戈尼的龙虾笼。”
在一小段询问之后,这个故事开始变得清晰了。这个倒霉的汤姆·戈尼住在达里,他习惯于在磨刀礁林一带布下龙虾笼子,并且龙虾生意做得很兴旺。但前一段时间,他因为渔网的问题跟老波洛克起了冲突,老波洛克说他的网一次又一次被人故意破坏了。波洛克先生无法通过法律的手段解气,就采取了一个简单的私人报复手段。他挑了一个汤姆·戈尼不在的时候,去龙虾笼子那边,拿走了许多龙虾并换了笼子。杰姆解释说,波洛克先生并不是真的想用龙虾来弥补渔网的损失,他报复的目的就是“让戈尼倒霉”,要是能让“那个戈尼”骂骂咧咧地说在海湾里养龙虾不安全,他就觉得开心了。杰姆觉得整件事都很愚蠢,并不想插手进去,他觉得如果能把邻里关系处好一点,他可能会如愿以偿地受到大家的欢迎。不过因为一些事情(温西想,他的意思是,照老波洛克的坏脾气,如果他不高兴,有可能会把自己数目可观的钱财都送给别人),杰姆只好迎合他的爷爷,帮他去偷窃龙虾。
温西有些头晕。那么,事实就是这么简单了。所有的这些神秘状况,背后原来什么都没有,只是当地一些鸡毛蒜皮的争执而已。他盯着杰姆。天开始变黑了,年轻人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张难以理解的轮廓。
“很好,杰姆,”他说,“我明白了。但现在,我要问问你关于海滩上的事。为什么你和你的爷爷坚持说,你们在海滩上什么人都没看见?”
“但事实就是这样啊,先生,我们的确没有看到任何人。你看,事情是这样的,先生。我们开船出去,开到礁石那边,在水面上停了下来。我们知道其他的船会跟着潮汐一起回家的,明白吗?然后爷爷说:‘杰姆,看一眼海滩,看看有没有戈尼家的人在周围。’所以我就查看了一下,但一个人也没有看到,除了那个在平铁上的家伙以外。我看他似乎是睡着了,而且他的样子也不像当地人,所以我跟爷爷说,他好像是从城里来的人。”
“你说,他睡着了?”
“好像是。所以爷爷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他妨碍不到我们,但还是盯紧了海崖上面。’我就照做了,但在我们到达磨刀礁林之前,海滩上一个人都没有。这真是事实,如果不是的话我可以一头撞死。”
“听着,杰姆,”温西说,“你听到了审讯庭上的种种证词,你也知道那个可怜的家伙是在两点左右被杀的。”
“是的,先生。他肯定是自杀的,因为他附近一个人也没有,当然,除了那位年轻的女士之外。除非是在我们把笼子拿出来的那一会儿发生的,我不知道,但我们有可能错过了一些情况。我们大概是在两点的时候干完的,我说不出准确的时间,没办法精确到分钟,但潮汐在一点四十五分的时候转向了,那时我又看了一眼那个家伙,我还跟爷爷说:‘爷爷,那个礁石上的家伙看起来很奇怪,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把船开得离海滩近了一些,然后,突然从礁石后面冒出来一位女士,开始在那周围跳来跳去。然后爷爷说:‘别再停留了。我们没必要去管闲事。’所以我们又出发了。因为,你要知道,如果我们去管闲事,那人家就会发现我们的船上都是汤姆·戈尼的龙虾,汤姆·戈尼一定会找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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