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侦探说,“但无心的犯错也不可怕。不过,我还是愿意把事情搞清楚。现在,这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你那天早晨在威利伍康伯都干了些什么?”
摩尔康伯夫人歪着头想了一想。“哦,我买了一点东西,去了冬日花园,我在东方咖啡馆喝了一杯咖啡,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有没有买男士用的领子呢?”“领子?”摩尔康伯夫人看起来非常警惕,“真的,侦探,你似乎在彻底地检查我的行踪。你们不是在怀疑我什么吧?”“夫人,这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侦探面无表情地舔了一下他的铅笔。“好吧,没有,我没有买什么领子,我只是看了看。”“哦,你看了看。”“是的,但他们没有我丈夫想要的那种。”“哦,我明白了。你记得那家店的名字吗?”“记得——罗杰斯-什么——罗杰斯-皮博蒂,我想是的。”“现在,夫人。”侦探从他的笔记本上抬起头来,严厉地盯着她,“如果我说,罗杰斯-皮博蒂的一个助理说,一个跟你穿衣风格和相貌都一样的女士那天早上在那里买了领子,并由他把袋子送到了车上,你会觉得惊讶吗?”
“一点都不惊讶,这个人真是笨啊。他的确把一个袋子送到车上了,但那是领带。我去那里去了两次——一次是为了领带,然后我又想起来领子,所以又回去了;但那里没有我想要的那种,所以我就离开了。如果时间对你们有用的话,我可以告诉你,那应该是十二点半。”
侦探犹豫了。这可能——可能是真的。再诚实的证人也有可能搞错。
他决定暂时不去管这个。“所以你在老市场又接到了威尔顿先生?”“是的。但当你说那是威尔顿先生的时候,侦探,你是在给我设套。我接了某个人——一个戴着黑色眼镜的男人——但在你告诉我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且当我后来见到他没戴眼镜的样子时,我也没有认出来。事实上,我那时以为——我现在还这么想——我接的那个男人头发是黑的。另一个人的声音听起来的确和他一样,但毕竟没有更多判断的依据。我猜一定是他,因为他似乎记得所有的事,还知道我车的号码,但是当然了,如果你让我打包票他就是那个人的话——这个——”她耸了耸肩膀。
“的确如此,夫人。”对侦探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很清楚了。既然谋杀时间已经查证了出来,那么早晨的不在场证明就不再有用,反而会带来危险。所以这个不在场证明就被无情地抛弃了。他想,继续检查她的时间和地点只能带来更多的麻烦。于是他礼貌地感谢了那位女士,感谢她提供的帮助和解释,并问她是否可以跟摩尔康伯先生说上几句话。
“和我的丈夫?”摩尔康伯夫人显得很惊讶,“我想他并不能给你们提供任何信息。要知道,他当时并没有在赫尔斯伯里。”
侦探说他知道这件事,又含糊地加了一句,这仅仅是一个形式上的问讯。“这是我们的办事程序。”他解释说,并含糊地暗示,摩尔康伯先生才是那辆宾利车的合法主人。
摩尔康伯夫人优雅地笑了。好,摩尔康伯先生正好在家。他最近的身体不是很好,但如果真有必要的话,可以协助侦探调查。她会去请他下楼。
昂佩尔蒂侦探说,这没有必要。他很乐意陪摩尔康伯夫人一起上楼,去她丈夫的房间。总探长帕克对他的高度警觉微笑了:任何在摩尔康伯夫妇之间的私密对话,这个时候都应该避免。
摩尔康伯夫人向门边走去,昂佩尔蒂先生跟在她后面。她环顾了一下,似乎在等着帕克跟上来,但总探长继续坐在他的位子上。在片刻的犹豫后,摩尔康伯夫人走了出去,把她的第二位客人留在了房间里。她上了楼,侦探紧紧跟在她的后面,嘴中嘀咕着抱歉之类的话,小心翼翼地让自己的靴子声不要太响。
他们走进第二层的一个房间,那里被布置成了书房,在书房后面又是一道门,门是半掩着的,进去以后就是卧室。一个个头不高,红色胡子的男人就坐在书房的一张桌子旁,他们到来的时候,他立刻转过身看着他们。
“亲爱的,”摩尔康伯夫人说,“这是从威利伍康伯来的昂佩尔蒂侦探,他想知道点关于车的信息。”“哦,好的,侦探,什么问题?”摩尔康伯先生亲切地说,但侦探的口吻比他更加亲切。“你好啊,布莱特,我的朋友!”他说,“我上次见你到现在,你变化不小啊,是不是?”摩尔康伯先生抬了抬眉毛,看了一眼他的妻子,然后大笑起来。
“干得漂亮,侦探!”他说,“亲爱的,你看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精英的大英警察队伍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侦探用他一向的敏锐和智慧,已经认出我了!好了,请坐吧,侦探,请喝点东西,让我来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昂佩尔蒂庞大的身躯小心地挤到椅子里,接过了一杯威士忌加苏打。
“首先我要祝贺你成功的跟踪,”摩尔康伯先生语气轻松地说,“我还以为我在谢尔弗里奇就已经把那个家伙甩了,但我的确也感觉,另外一个总是换帽子的家伙还一直在跟着我,即使我在电影院那套完美的伪装还是没有甩掉他。好了,现在,我想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阿尔法特·摩尔康伯,一个伦敦的代理商,会伪装成邋遢又讨厌的理发师威廉·布莱特,并出现在威利伍康伯。我不责怪你,这的确看起来很奇怪。你听着,这就是我的解释。”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多萝西·L·塞耶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