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衡的时间_[英]多萝西·L·塞耶斯【完结】(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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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好吧,我对这个一无所知。但你为什么要说这个男人是个中年人?”

  “那完全是猜的。但我想,一个还没用熟剃须刀的年轻人应该会更注重安全,会每隔几天就换个新刀片。中年男人就不那么容易改变习惯了。不管怎样,我相信这把剃须刀已经有三年以上的磨损程度。如果死者现在只有二十二岁并蓄须的话,我不明白他怎么能够把刀片磨到这种程度,不管经过多少次打磨也不至于。我们得去问宾馆经理,一年前他来这里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留胡须了。这会把时间范围缩小一些。但我的首要任务是去调查老恩迪科特,问一问一九二五年以后他的剃须刀还有没有可能在销售。”

  “为什么是一九二五年?”

  “老恩迪科特在那一年卖掉了他的店,他因为得了静脉曲张而退休,也赚够了一笔财产。”

  “那谁在继承生意呢?”

  “没有人。那个店现在在卖考究的火腿和罐装肉。他没有儿子来继承事业——唯一的小恩迪科特在战时被杀了,可怜的孩子。老恩迪科特说他不愿意把名号卖给任何人。而且,一个没有恩迪科特的恩迪科特店就不能叫恩迪科特店了。就是这样。”

  “但他也许卖了库存?”“这就是我想去调查的。我现在必须得走了。我会尽量在今天晚上赶回来的,别担心。”“我没有担心,”哈丽雅特生气地反驳道,“我高兴得很。”“那好极了。哦!我正好要去那边,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办理结婚证的事宜?”“别找麻烦了,谢谢你。”“很好,我只是想应该问一下。我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不可以和这里某个专业舞男套套近乎?也许你可以挖到保罗·亚历克西斯的消息。”“这倒值得一做。但我得要一件体面的礼裙,如果能在威利伍康伯找到一件的话。”

  “那就买一件酒红色的吧。我一直都想看你穿酒红色。酒红色很适合蜜糖色皮肤的人(皮肤这个字眼真丑)。‘蜜糖的盛开和蜜糖色的肌肤’①——我在任何场合都可以用上引句——这就省得去动我自己的脑筋。”

  “讨厌的人!”哈丽雅特说,在蓝色地毯的大厅里,顿时就剩下她一人了。然后她突然从台阶上跑下来,跑到那辆戴姆勒车行驶的路上。“波尔图酒还是雪莉酒?”她问。①引自奥斯卡·王尔德的《没有秘密的斯芬克斯》。

  “什么?”温西吃了一惊。“礼裙——波尔图酒还是雪莉酒?”“波尔多红葡萄酒,”温西说,“玛格庄园一八九三年左右的。有一两年的差异我也不太追究。”他抬起他的帽子,踩下了离合器。就在哈丽雅特返回酒店时,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际:“范——呃——范内小姐?我可以跟你说两句话吗?”是昨天晚上她在辉煌大酒店的舞厅里看到的那位空虚老太婆。

  第五章 未婚妻的证据

  她说,亲爱的妈妈,我应该是他的伯爵夫人,今天,他就要来接我,但是,我的期望被埋在日子的坟墓里。

  ——《新娘的悲剧》①

  星期五,六月十九日哈丽雅特几乎已经忘了这个女人的存在,但现在所有的断片在她脑子里拼凑起来,她开始责怪自己怎么能这么愚蠢。那紧张的等待,那迷茫而兴奋的表情,又渐渐演变成暴躁的不安;她对亚历克西斯先生的问询;她那懊恼又匆匆离开房间的样子。现在打量一下这个女人的脸,她看见一张衰老的脸,因为伤心和害怕而更加憔悴。有一种微①英国作家托马斯·洛威尔·贝多斯的作品。

  妙的尴尬让她挪开了眼神,很直接地回答说:

  “是的,正是。来我的房间吧。”

  “你真是太好了。”那个女人说。就在她们往扶梯方向走的时候,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那个女人又加了几句:“我叫威尔顿——威尔顿夫人,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了。格瑞利先生——就是酒店经理——和我很熟。”

  “我了解了。”哈丽雅特说。她明白,威尔顿夫人是想解释,她不是施诈者、宾馆行骗者或者白人奴隶中介之类的坏人,于是也婉转地表示,她并没有把威尔顿夫人往这种地方想。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话的时候有些僵硬。她能隐约看到有个故事在等待着自己,但她并不是喜欢这类故事的女人。她在阴郁的沉默中来到二十三号房,并请威尔顿夫人坐下来。

  “我是来说,”威尔顿夫人陷进一把扶手椅里,那双干瘦的手紧紧抓着她昂贵的手袋,“我是来说——关于亚历克西斯先生的事的。这里的服务员告诉我一件很可怕的事——我去找了经理——他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我看见你跟警察在一起——还有那些记者们也在谈论——他们对你指指点点的——哦,范内小姐,请求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哈丽雅特清了清她的喉咙,本能地在自己的口袋里找起香烟来。

  “我实在很抱歉,”她开始说,“有件极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你看,我昨天下午正好在海滩上,发现了一个男子躺在那里死了。根据他们所说的,这个人恐怕就是亚历克西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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