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你想见到的那个人吗?
反过来想,在门后面,等待着我的,又会是什么呢?
门吱呀一声开了。
仅只开了一个小缝,默涵似乎是很调皮地,把她的小脸蛋,从门缝里透出来,放佛还在嘻嘻地笑着。
只一眼,足以让我魂飞天外!
我马上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段老板说得很清楚:我的事,就是他的事。反过来,他的事,当然也是我的事。
我有求于段老板,自然不可能对李默涵的事袖手旁观。
“叔叔,您发什么呆呀。”她白皙的几乎没有血色的大手,一把抓住了我,把我拖进门去……
八、门后的女孩
假如我对自己的身份确认无误,那么就是认错我的人出了问题。
我这样想着,站在熟悉的门外,心里一阵阵地发冷。
这扇门是木制的还是板材的?我搞不清,只知道昨晚的那一次与之前所看到的感觉大为不同。
这扇深棕色的房门,我敲过好多次。对于门后的那个女孩,我也自认为是熟悉的。
然而昨天夜里,熟悉的感觉荡然无存。
隔着门板,我尚能暗自保持镇定,我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门板上两个装饰用的大方块,仿佛它们有着无尽的吸引力。我一面提醒自己,小心门后蹿出来的东西,一面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默涵跟我说的那些诡异的胡言乱语。
门开了。
我事先做了准备,可仅只瞧了她一眼,还是禁不住吓了一跳。
她的小脸从门缝里透出来,她大概是在笑——我猜她那是在笑吧——因为她一咧嘴,就像整个嘴巴被一把锋利的刀从两边给豁开了!
她脸颊两边也跟着裂开了似的,血红血红的,就如同一张撑撕了的血盆大口。
我好想揉揉眼睛,确认眼前的一切;我还想高声尖叫,提醒她父母的注意。然而,我什么都没能做出来。
谁说恐惧到了极点是愤怒?
我一点都不愤怒,只觉得麻木,也许还伴随着失禁!
我站在原地,两腿好像也没哆嗦,裤裆也不湿,目不转睛地瞅着眼前这个怪物——她的那张超过二十厘米的血盆大口,在对我笑呢!这是谁?或者说,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李默涵?
就算是,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李默涵!
我提醒自己,她到底是谁,我认识吗?我因此勉强把视线从那张大嘴上挪开,去看她的眼睛……呃,黑糊糊的跟熊猫似的——不,这比喻过分不恰当了,你见过小丑有时候会在眼上涂的黑油彩吗?大概跟那个差不多吧,黑黢黢地泛滥到了整个眼圈。
这是90后的化妆风格?
不能吧!
别误会,我不介意90后装扮自己的方式,每一代人都该有自己的生活方式,90后也可以,她们觉得这样美,那我就相应得学会了欣赏。
可是,这个……把整个眼皮都涂黑了,这有点夸张吧?
还好,除了那血盆大口和格外突出的黑眼圈之外,她其他地方看起来还像是个人类。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不等我说话,她那只白皙的毫无血色的大手,一把抓住了我,把我拖进门去!
门后,别有洞天。
因为冬天的缘故,才五点多,屋里就黑压压一片,我的视觉系统得适应一小会儿。即便如此,我还是看到了熟悉的房间,总算,这还能给我一些安慰。
这房间有多大,可能九平米,最多不超过十平米,是狭长的一小条。门边左手是电脑桌,有几个抽屉;正对面是一幢三开门的书架组合柜;左手最往里面,横放着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上面堆了些女孩子喜欢的毛绒玩具。
说到这里,我得解释一下,毛绒玩具其实不是女孩特有的——呃,怎么说呢,反正我的床上就得有毛绒玩具,不然睡不着觉……我习惯把毛绒玩具称为“床宝宝”。
看到床宝宝,我心里多少踏实了一点!这至少是熟悉的空间,我没有穿越,也没啥幻觉。
房间的右手边,就是那个占据了李默涵躯体的长着血盆大口的怪物。
我能摸摸吗?我这样问自己。
嗯,我敢摸摸她吗?
她会不会咬我一口?
不管怎么说,我的身体反应优先于头脑反应,我还是伸出了手。
我很快地,几乎没碰触她的皮肤般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特别是在她的嘴边划过。
“哎呀——”她拿出小女人的娇嗔,“叔叔你怎么摸我!”
我也不想啊!
她那血盆大口又笑了,没准还娇羞地红了脸,我猜不出来。
手指间轻轻摩擦了一下,沾上的东西不是血,没有血那么湿,多少有些发粘,也有点干涩。
这是啥玩意儿?
我不能总是想问题而不说话,否则会引起这怪家伙的疑心。
“哦,”我说,“呵呵,默涵呀,你家真挺暖和的,你都出汗了。”
“有吗?”她伸手在脸上胡乱摸索了一把。
那红色便泛滥了……我因此又是一阵哆嗦,从脊背沟往上不可救药地一股股冒冷气。
啊,我转了个身,回头去看她的电脑桌面,哦,那里歪歪斜斜地躺着一大堆笔样的东西——这是,化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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