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品资料吗?”
“不是,是买方和卖方的资料。丹麦旅游局是天赐给我们的好运。他们把一堆资料倾泻般倒给我们。凯文,他的职员,还有我负责出口的部分,而伦斯登和他的手下负责进口。接下来就是冗长烦闷的工作;我们跟每家公司的经理人员联络,问他们:‘你们公司里有没有个叫伯纳德·查德威克的人?’你知道吗,有无数的公司里没有名字是伯纳德·查德威克的职员。我呢,倒比以前多了解些有关我们输出到丹麦的货物了。”
“我相信!”
“到后来,我简直厌烦极了电话这玩意儿,当我眼前的电话铃响起来时.我实在不愿接起来。我也几乎忘了电话是两头通的。于我,在那段时间,电话只是一种询问的工具,拿来跟全国各个地方单向联络而已。所以我这头电话铃响时,我瞪着它好一会儿,才突然回神了解那东西是双向的,现在有人打电话给我。”
“而那是伦斯登。”
“是的,那是艾历克·伦斯登。他说:‘我们找到他了。
他在一家叫布雷恩的公司采买陶瓷制品类的货物。“‘”我很高兴最终是伦斯登找到他的。那会补偿他在追索那女孩时碰到的失败。“
“是的,他的确觉得比较平衡了。后来我们就急急的去跟我们需要的人会谈,还有申请传票。而所有的努力现在就等着明天在诺顿的开庭。凯文简直等不及。他已准备好满满的质询要一吐为快了。”
“如果要我对那女孩儿有一点点怜悯的话,”夏普太太说,带着过夜用的旅行袋进来,随随便便地就抛在一张贴墙而立的桃花心木桌上,那种轻忽的态度是会让琳姨昏倒的,“那会是在站到证人席上接受凯文·麦克德默充满敌意的讯问。”罗勃注意到那个袋子,原来应该是相当精致而且昂贵的——可能是她早期富裕的婚姻生活的纪念物——已经因岁月的浸染而呈现苍老破旧了。他暗自决定当他要娶玛莉安为妻时,给新娘母亲一个化妆箱当礼物——小巧、轻便、优雅,而且昂贵的那种。
“我绝不会,”玛莉安说,“对那女孩有一丝丝怜悯惋惜之情。我会像拍打柜子里的飞蛾一样的把那女孩儿打出这地球,只除了我总是会对飞蛾感到抱歉。”
“那女孩到底想做什么?”夏普太太问。“她想过要回到她的家人那儿去吗?”
“我不这么认为,”罗勃说。“我想她一直在生气另加怨恨,因为她不再是草地边巷三十九号的那个家庭的重心了。就像凯文很久以前说过的:以自我为中心和无度的虚荣是培养罪恶的渊薮。一个寻常的女孩,即使是个情绪化的青春少女,在听到她收养家庭的哥哥不再以她为他生活的重心之后,会伤心欲绝的;可是通常她们会以哭泣、乱发脾气或变得难以相处来发泄,或决定向红尘告别而剃发出家,或其他很多青春少女会采取的适应方法。但像贝蒂·肯恩这样自私自利的女孩,她们生活哲学中没有适应别人的方法。她要的是这世界必须因她而改变。罪犯总是这样想的。没有一个罪犯认为他错了。”
“好一个迷人的生物。”夏普太太说。
“是的。即使拉伯洛主教也会发现难以为她说情。他反复谈论使用的‘环境’议题这回一点儿用也没有了。贝蒂.肯恩有着所有他建议罪犯应该有的救济;爱,自由发展的空间,教育,安全感。如果你替主教想想,他真的面临一个难题,因为他不相信遗传。他认为罪犯是时势所造,因此也可以改变。‘坏因子’对主教而言是迷信,是异端邪说。”
“托比.拜恩,”夏普太太用鼻音哼出。“你应该听听在我哥哥马厩工作的那些小伙子对他的评语。”
“我听过纳维尔,”罗勃说。“我怀疑有人能改变纳维尔对他的看法。”
“这么说,那个婚约真的毁定了?”玛莉安问。
“没错。琳姨现在转而希望是怀特克老将军最大的女儿。她是一位女伯爵的外甥女,一个富豪的孙女。”
玛莉安跟他一起笑了起来。“那怀特克老将军的女儿怎么样?”她问。
“不错。公正,漂亮,好教养,善音乐,不过不会唱歌。”
“我衷心祝福纳维尔娶到一个好妻子。他要的是找到他自己终生的兴趣,一个能让他灌注精力感情的重心。”
“目前能让他感到兴趣的是法兰柴思。”
“我知道。他对我们非常好。现在,我想该是我们出发的时候了。如果有人在上星期告诉我,我将离开法兰柴思赶赴诺顿等着胜利,我可不容易相信。可怜的斯坦利今后可以睡到他自己的床上了,不用再在一栋寂寞的房子里守着两个老妇人了。”
“他今晚不睡这儿吗?”罗勃问。
“不,为什么要呢?”
“我不知道。但我对把这栋房子完全空置而无人守护,感到有些不妥。”
“警察会定时巡逻的,而且,自从那晚有人把玻璃打碎之后,就没有人试着再做什么破坏行动了。何况仅是今天晚上,明天我们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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