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儿是怎么认识索瑞尔的?”
“抚养亚伯特长大的姨妈住在马克汉家隔壁,亚伯特和罗丝上同一所学校,当然,他们那时非常要好。后来,姨妈在亚伯特战时服役期间过世了。”
“所以,他们在战后私订终生,对吧?”
“他们不是你所称的‘订婚’,只是彼此口头上的承诺。罗丝在《绿色遮阳伞》巡回演出的时候,只要她在城里或在附近,他们还会常常碰面。”
“但是索瑞尔十分看重他的誓言?”
“嗯,没错。她有时会让他到后台去看她,我不以为她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故意赶他走,你明白吗?我想她是慢慢疏离他的。我对这个经过了解得并不清楚。我很少去看罗丝,不是因为她对我不好,而是这对她不公平。她不要像我这样的老女人跟在身边,她得跟议员和上流社会密切交往。”
“你为什么当时不报警,告诉警方说索瑞尔恐吓你女儿?”
“我曾经想过,然后我又想,首先,我并没有证据。
就凭你们今天对待我的态度,我可以说我当时的考虑一点儿都没有错。其次,就算警察把他监禁在牢里,他们不可能会关他一辈子。等他出去他照样可以这么做,我又不可能寸步不离地监视着他。所以我想到一个最佳的解决方法,就是杀了他,一劳永逸。我有把小刀,我自认这是个不错的工具,反正我又不会使用手枪或其他的武器。“
“告诉我,华勒思太太,你的女儿曾经见过那把匕首吗?”
“没有。”
“你确定?再想想看。”
“是的,她见过。我没有对你说实话。当她大一点的时候,学校毕业前,他们在演出莎士比亚的戏剧时用过这把刀。我忘了那出戏叫做什么。”
“《马克白》?”格兰特提议。
“对,就是这出戏。她饰演一个女中豪杰。她的演出总是令人赞不绝口,你知道。即使是她还是小不点的时候,就已经是学校剧团里的小仙女。她的每一场演出我都会去看。当他们要演出《马克白》时,我把这把她父亲从西班牙买回来的匕首借给她。讨个吉利嘛,你了解。演出结束后,她就把匕首还给我了。但是好运一直跟着她,她从此一帆风顺。好运让她在巡回演出的时候被女王召见,并把她推荐给巴龙,巴龙才给她试演的机会。她的艺名就是这么来的——蕾伊·麦克白。她一直能歌善舞,他说为什么不干脆称她为,”众所瞩目!“。于是罗丝就以此当做她的艺名,这个名字的缩写和她的原名一样——至少,和她养父母给她的名字一致。”
沉默了好一段时间。迟迟未发一语的巴尔克和一时无话可说的格兰特,两个人都不作声。红着脸的胖女人完全如释重负。“有一件事你必须谨记在心,”她说,“罗丝的本名不能泄漏出去。不准你们再提到罗丝一个字。你们可以说我杀他,是因为他恐吓我已经出国的女儿。”
“我很抱歉,华勒思太太,我对此不抱任何希望,麦克白小姐的名字势必会曝光。”
“绝对不行!”她说,“绝对不行!如果她被牵扯进来,她的一切就毁了。想想看那些丑闻和闲话。以你们的聪明一定有办法避免这种事?”
“我恐怕爱莫能助,华勒思太太。我们尽力而为,但如你所言属实,就不太可能了。”
“嗯,”她想到自己之前激动的情绪,令人意外地镇静说:“我不能预料这会对罗丝造成多大的影响,罗丝是当前英国最红的女演员,她的地位已经屹立不摇该不至于会受波及。你们最好在她从美国回来前羁押我吧。”
“现在谈羁押还言之过早,”巴尔克强笑着说,“你身上带着你家的钥匙吗?”
“是的,你要做什么?”
“如果你把钥匙交给我,我将派人查出你说的刀鞘一事是真的。他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刀鞘?”
“橱柜抽屉里,左边最上面抽屉的底层,一个装着香水瓶的盒子里。”
巴尔克唤来一名探员,把钥匙交给他并下达指令。
“你拿到它之后,就会知道自己漏了什么。”华勒思太太刻薄地对探员说。
探员离去后,格兰特把一张纸从桌上推到她前面,拔开钢笔,“可以留下你的姓名住址吗?”他说。
她用左手拿起那只笔,颇吃力地写下姓名住址。
“你还记得我在第一次讯问你之前的事?”
“记得。”
“你那时不是左撇子。”
“我可以用两只手做所有的事,有人是怎么称呼它的,我忘了。但当我特别要做一件事的时候,用的是左手。罗丝,也是左撇子。我父亲也一样。”
“你为什么不早来告诉我们这番话呢?”
“我没想到除我之外,你们居然会抓到别人。当我看到报上报导警方漂亮地破获了这件案子,就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然后今天我去法庭,想看他一眼。”今天在法庭听证的时候,格兰特竞没有看到她!“虽然他长得像外国人,但他不是。而且,他看起来病得不轻。所以,我回家之后,决定亲自出面澄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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