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君儒用力抽了一鞭子,那马嘶叫一声,拼命往前冲去。那人吓了一跳,忙往旁边一闪,刚要举枪,但是苗君儒手中的枪已经响了。
射倒这个人后,苗君儒迅速将身体紧贴在车辕上,正好躲过前面那人射来的几枪。
前面那人见几枪射不中,那马车向他冲来,便改为射马。枪声中,那马悲鸣着倒下。苗君儒滚落在稻田里,沾了一身的泥。他在稻田里翻了几个滚,躲在一处田埂下。
又是几声枪响,子弹飞过他的头顶。
这样躲在田埂下不是办法,他朝前面连开几枪,腾起身体,扑到那匹死马的背后。借着夜色,他看到那个人正拼命地跑着。
他紧靠在马背上,斜着枪身朝那人射出去一梭子。不管那个人是不是马掌柜,他都必须要留一个活口。枪声中,那人往前冲出几步之后,扑倒在地。
他站起身,侧身一步步走过去,近了些,听到那人的呻吟,他大声说道:“别乱动,否则我让你和他们一样。”
那人吃力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苗君儒走近前,一脚踢掉那人手里的枪,说道:“你不是要花500块大洋买我们的命吗?”
那人说道:“好汉饶命,我不是马掌柜!”
苗君儒问道:“马掌柜呢?他们不是说马掌柜就在前面等的吗?”
那人说道:“他就在前面的村子里,估计现在已经走了!”
苗君儒问:“为什么?”
那人说道:“他是个很多疑的人,刚才这一阵枪声,早就把他吓跑了。”
苗君儒问:“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回答:“我们是他请来的,50块大洋,叫我们几个来河边拖尸体。”
苗君儒心道:好狡猾的马掌柜。
他往远处看了一眼,隐约可见山脚下有一个村子,说不定此刻马掌柜正站在村头看着这边呢。为了防止这人在他的背后开枪,他搜了一下这人的全身,并把那支踢到一边的枪捡了起来,见这支枪原来是卡了壳。他退出枪里的子弹,把枪远远地丢到了稻田中。
村子并不大,只有几户人家,在村头的一个小土墩上,苗君儒找到一支吸剩的烟卷,他猜得不错,马掌柜听到枪响后,曾经站在这里看着那边,只是距离太远,看得不真切,但是已经从枪声中听出了异常。
也许马掌柜已经溜走了,也许躲在村子的某一个地方,等待有利时机暗中下手。
土匪躲在暗中打冷枪的事件发生得太多了,苗君儒并没有进村,而是沿着村边的小路,猫着腰小心往前走。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从他走近这个村子到离开,都没有听到一声狗叫,空气中隐约有血腥味。湘西这边每个村子都有狗的,通常情况下,生人一走近,村子里的狗就乱吠起来了。除非有赶尸匠经过,用法术控制住狗叫。
想到这里,他暗暗一惊,难道这个马掌柜和耿酒鬼一样,都是赶尸匠?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被人杀死在他窗下的那个人,当他从窗口爬下来的时候,黑暗中有人正看着他,那一声“行尸过路,生人回避!”也许就是马掌柜喊出的,是给其他人打的暗号。
借着月色,他走了好几里路,看到前面还有一个村子,刚一走近,就听到了狗叫声。有狗叫声,他的心倒坦然起来。来到村头的一间木头房子前,拍着窗户,压低声音叫道:“老乡,老乡,我是过路的客商,在前面被土匪打劫了,行行好开门,给我弄点吃的吧。”
当他喊到第三遍的时候,屋里的灯光亮了。
他把枪放进背包里,怕被这家人看到不好。没多久,门开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举着松明火站在门口。湘西这边的山民大多很穷,买不起煤油,晚上都点松明火。
老太婆看着苗君儒一身脏兮兮的样子,口齿不清地说道:“那些人又作孽了!你进来吧!”
进屋后,一个老头子披着衣服从里屋出来,冷漠地看了苗君儒一眼,问道:“你是哪里人的,要到哪里去?”
苗君儒没想到在这样的小村里,遇见一个说一口流利官方话的老头。他看了这老头一眼,见老头的眼神直直地逼视着他,令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回答道:“我从晃县走水路到怀化去,在前面碰上了土匪,全船的人都被杀了,我跳到水里才逃得一命。”
老头冷冰冰地说道:“逃命还不忘带着行李,你逃得还挺从容的!”
苗君儒一惊,想不到老头的眼光这么犀利,他说道:“我见机得早,所以能够带着背包逃走。”
老头冷冷道:“你说你是跳水走的,可是你的包裹并不湿。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先去洗洗换一身衣服,吃点东西马上滚。别想在我这里耍什么花样,否则我饶不了你!”
苗君儒跟着那老太婆,去灶边的水缸里舀了些水,到外面冲洗了一下,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顺便将脏衣服洗了,晾在一边。老太婆生了火,将锅内剩着的红薯饭热了,端了出来。那老头看到苗君儒额头上的印记,有些惊讶地问道:“什么?你是灵蛇教的人?”
苗君儒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但是看眼下的情形,那碗红薯饭他是没有办法吃了。他问道:“老前辈,你也知道灵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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