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又遇到了您。我突然觉得,或许,我生命中还有第二次机会。”桑德尔定定地看着皮娅说道。
桑德尔的这一番“表白”让皮娅十分震惊,同时也被深深地感动了。她的喉咙就像被堵住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突然,皮娅想起了奥斯特曼开玩笑说过的话。两人静静地站着,相顾无言。接着,桑德尔向皮娅迈了一步,又迈了一步。皮娅没有动,她心里暗暗等着,等着桑德尔把自己拥入怀中。这时,桑德尔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桑德尔抱歉地说,“是我家里的电话,我得接一下。”
“没关系。”皮娅赶紧说道。她将双手环抱在胸前,转身装作去看园子里的山猫,但桑德尔打电话的声音却清楚地传到她的耳朵。她听到桑德尔跟对方说,让她把短信发到自己的手机上,他来通知警察。皮娅的视线转向桑德尔,不过仍没有走上前去。刚刚被电话打断的女心跳的一幕,或许还可以重来一遍。
“托妮收到了斯温娅的短信。”桑德尔的声音冷静而严肃。好大一会儿,皮娅才从自己早已飞到九霄云外的思绪里清醒过来。桑德尔念起了托妮转发的短信:“嗨,托妮,对不起,我不打招呼就走了,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发短信给你就是告诉你,我很好,请不要担心我。斯温娅。”
皮娅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博登施泰因的电话。
“我们要立即对斯温娅的手机进行定位,”她对博登施泰因说,“还要和她的父母谈一谈。”
“好,我来安排,”博登施泰因回答,“把短信发给我。我们在斯温娅家门口会合。”
斯温娅的母亲安妮塔·帕奎斯克是个身材消瘦的女人。头发染成浅黄色,面容看上去苍老而憔悴,从她皱巴巴的脖子看得出,这是过度日光浴的结果。博登施泰因心里推测,她的年龄应该在五十岁出头。
“她可能在朋友家过夜吧,有时候她会忘记向我交代。”博登施泰因开门见山地问起斯温娅的下落,安妮塔·帕奎斯克用十分低沉的烟嗓满不在乎地说道。
然后,她走进厨房,点燃了一支香烟。
“我们断定,您的女儿目睹了一起谋杀案。”博登施泰因接着说。
“什么?谁被谋杀了?”安妮塔·帕奎斯克吃惊地问。
“汉斯·乌尔里希·保利,斯温娅男朋友的老师,”一个母亲竟然对自己的女儿如此知之甚少,皮娅心里暗暗称奇,“斯温娅也认识他,他在凯尔克海姆开了一家餐厅,她和托妮经常去那里。”
“你们怀疑斯温娅?”女人将身子靠在花岗石做成的厨房工作台上,燃烧着的香烟令她直眨眼睛。
“不,我们只是想找她谈谈。”博登施泰因说。
“你的女儿怀孕了!”面对这样一位母亲,皮娅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她忍不住插嘴道:“孩子的爸爸有可能是她的男朋友约纳斯,而约纳斯在周一晚上被人谋杀了!”
“什么?”安妮塔·帕奎斯克惊得将嘴里的烟放了下来,“约纳斯死了?”
“没错!”博登施泰因回答道,“您的女儿没告诉您吗?”
“没有……”安妮塔·帕奎斯克喃喃地说道。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约纳斯的死讯似乎比女儿怀孕和失踪更让她震惊。
好大一会儿,屋子里如死一般的寂静。
“那我现在该做什么?”回过神来的安妮塔·帕奎斯克用茫然而攻击性的语气问道,“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斯温娅现在在哪儿?”博登施泰因问,“她从上周起就没去上班,几个小时前,她给托妮发了一个短信,随后手机就关机了,我们无法利用手机定位得到她的行踪。”
帕奎斯克双手一摊,她也不知道。
“您到底知道关于您女儿的什么呢?”皮娅简直想要冲她发火,“她还没有成年,您对她有监护的义务。”
“听着,”见皮娅对自己十分不满,安妮塔·帕奎斯克也生气了,“我老公在机场工作,要倒班,而我呢,天天从早忙到晚,只为了能给她买得起摩托车、电脑、MP3,使她能配得上那帮有钱的朋友,满足她的虚荣心。可就是这样,我得到了什么呢?我不仅没有得到她的感恩,反而是一张充满怨气的脸!”
“我们可以看一下您女儿的房间吗?”比起皮娅,博登施泰因的态度显然要客气得多。
安妮塔·帕奎斯克没有说话,她站起身来,走到女儿的房间,把灯打开。床上乱糟糟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味道,显然,这里有好几天没有通过风了。皮娅坐到写字台前,伸手按下电脑的开关。然而,显示屏却没有任何反应。皮娅弯下腰,探到桌下一看,只见电脑主机被打开了,里面少了硬盘。皮娅没有说话,向博登施泰因做了个手势。
“帕奎斯克夫人。”博登施泰因叫道。女人应声出现在门口,手上又多了一支点燃的香烟。
“请问斯温娅平时记日记吗?”博登施泰因不动声色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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