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感觉时间过于漫长不足为怪,其实各部门和成员很快就达成了一致,稍做布置之后便马上展开追捕。虽说能开车驶出那一带的路没有几条(为了防范,他们将立即设路障),但他们真正担心的,是那个老练的“旅行者”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往东进入爱达荷的原野区,或往北到达华盛顿州。正当办案人员跟爱达荷州的刘易斯顿、华盛顿的克拉克斯顿诸地官员联系,向他们报告情况时,麦克迅速打电话告诉南最新的消息,然后和汤米一起出发了。
……
此时他只能念叨以下的祈祷词:“亲爱的上帝,请你千万千万要照看梅西。我现在无法照看她。”泪水顺着面颊滚滚滑落,溅湿了他的衬衫。
晚上七点半,巡逻警车车队、FBI多功能越野车、载着警犬的卡车,以及几辆福特“巡警”车,开上了伊姆纳哈公路。他们没有往东直接进入国家保护区的瓦罗瓦山路,而是顺着伊姆纳哈公路一直向北开。他们终于驶上了伊姆纳哈低地公路,从达格巴公路进入保护区。
这些道路常有狭窄的之字形路段,边缘常常到了急落直下的陡峭悬崖,车队缓慢地在山路上爬行,在漆黑的夜色中更加危机四伏。他们终于经过了绿色卡车最后被目击的地方,那里离向东北偏北方向伸展的国家森林四二六○公路与朝着东南方向的国家森林二五○公路的交汇处仅一英里之遥。
按照事先的安排,车队分成两股,一小队人马与维考斯基一起往北上四二六○公路,其他的车(包括麦克、埃米尔和汤米)顺着二五○公路开往东南方向。后边一队艰难地开了几英里之后,又一分为二。汤米和一辆运警犬的卡车继续顺着二五○公路往下开——按照地图将到达公路的尽头,其他的车则选择更往东的公路,由四二四○公路穿过公园,一直驶向坦普伦斯河一带。
到了这个程度,所有搜索的脚步都变得更加缓慢。追踪者现在是步行,当他们寻找道路上新近有人活动的迹象时,背后照着明晃晃的强力探照灯。他们仔细检查着这一区域,除了因为这里是公路的尽头,他们还想发现更多的东西。
过了将近两个小时,维考斯基给多尔顿打来电话。她的团队取得了线索。一位参加搜索的警员的照明灯在离主路不到五十英尺的地方照见了一只车轮毂盖。出于好奇,他把它捡了回来。吹去毂盖上的尘土,发现上面沾满小点绿漆。可能是那辆卡车在同坑坑洼洼的路面较量时将它掉落了。
汤米一行立即照原路返回。麦克不想让自己心存幻想,特别是在被告知了那罪恶的一切之后,他不敢奢望出现梅西还幸存的奇迹。二十分钟后,维考斯基又来电,这一次告诉他们已找到那辆卡车。搜索飞机从空中绝对发现不了,因为卡车被人细心地用大小树枝搭成的棚子完全遮蔽。
麦克一行几乎用了三个小时才赶到,这时该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工作留给了警犬,它们发现了一条动物踩出的小径,约有一英里长,往下通往深藏的小溪谷。在溪谷边,发现了一座破旧的小棚屋,紧靠在一个宽仅半英里的清澈湖泊的边缘。湖水来自一百码以外倾泻而下的溪流。大约一个世纪前,这座棚屋可能曾是移民的家。它有两个宽敞的房间,足够住下一个小家庭。从那以后,它极可能被偶尔到此的猎人或偷猎者用作栖身之所。
等麦克和他的朋友赶到,天空已显露出黎明前的鱼白。为了保护犯罪现场,大本营设在离棚屋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维考斯基的团队发现棚屋之后,立即派人带着警犬搜遍各处,试着寻找气味。偶尔有几次,警犬的吠叫表明它们闻到了什么,但接下来又跟丢了。此时派去搜索的人都陆续回来,重新聚到一起,商量着白天的部署。
麦克到来时,萨曼莎·维考斯基正坐在一张折叠的小桌前看地图,手持一个大号滴着水的瓶子喝水。她对他凄凉地一笑,他没有回应,只是接过她递来的另一瓶水。她目光哀伤而柔和,说出的话却像例行公事。
“嘿,麦克,”她显得有些踌躇,“你干吗不找把椅子坐下来?”
麦克不想坐下,他得设法抑制胃里的翻腾。由于意识到麻烦来了,他站着等她继续往下说。
“麦克,我们找到了一些线索,但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不知该怎么问,焦灼地寻找合适的字眼。“你们找到梅西了?”这是他害怕听到回答的问题,但他急切需要答案。
“不,没有找到。”维考斯基停顿了一下,准备站起身来。“不过,我需要你来辨认一下我们从棚屋里找到的东西。我需要知道这是否是……”她想收回自己的话,但已为时太晚,“我的意思是,是否是梅西的。”
他目光低垂,再次感觉像经历了百万年的沧桑,几愿自己变成一块不动感情的巨大岩石。
“哦,麦克,我很抱歉,”维考斯基站起来道歉,“你看,你要是愿意,可以等一会儿再说。我只是想……”
他不敢看她,他觉得在自己不散架的前提下还能开口说话实在难比登天。他感觉情感的堤坝又要崩塌。“现在吧。”他轻声地喃喃说,“我想知道所有新的发现。”
维考斯基一定对其他人有所示意,因为尽管麦克什么都没听见,但他忽然感觉埃米尔和汤米一左一右架住了他。他们架着他转过身,随着女特工走下通往棚屋的小径。三个成年人胳膊架着胳膊走在一起,显出团结一致的无比庄严。他们走向自己最可怖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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