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馆设立了指挥中心之后,联邦调查局就请麦克进来作一次正式的面谈。他们坚持要这样做,说是此类境况下的例行公事。特工维考斯基正在桌前工作,见麦克进来,就站起来,伸出手。当麦克也伸出手的时候,维考斯基的两只手便紧紧地将它握住,她笑容中透着严肃。
“菲利普斯先生,真对不起,这么长时间了,我一直没顾上跟你好好聊聊。我们忙于同各执法机关和寻找梅西的相关部门建立联系。非常抱歉,我们只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
麦克相信她的话。
“麦克。”他自我介绍说。
“对不起,我没听清。”
“麦克。请叫我麦克吧。”
“好的,麦克,那也请你叫我萨姆,萨曼莎的简称。但我长成了假小子,小时候要是哪个孩子胆敢当面叫我萨曼莎,我就痛扁他一顿。”
麦克忍不住露出微笑,稍稍放松了些,找个地方坐了下来。他看见她迅速把两个装满纸张的文件夹翻了翻,随后头也不抬地问他:“麦克,你能回答几个问题吗?”
“我尽力。”他回答。他很感激能有机会做点什么。
“很好。我不会把所有细节从头再问一遍。你对别人描述过的情况我这里都有报告,但我有一两个重要问题要同你一起研究研究。”她抬起头,正视着他。
“只要能帮得上忙,我做什么都行,”麦克坦白地说,“此时我感觉自己一点用都没有。”
“麦克,我理解你的感受,但你的在场非常重要。相信我,这里所有的人都很关心你的梅西。我们会尽一切努力把她安全地找回来。”
“谢谢你。”麦克能说的只有这一句。他垂下眼睛看着地面。情感翻涌得几乎喷薄而出,连一丝善意都会使他情感大坝决堤。
“好吧,现在……我和你的朋友汤米警官做了一次未加记录的谈话,他向我如实提供了你和他谈过的内容,所以你不必为他遮遮掩掩。在我看来他做得很对。”
麦克抬起眼睛,点了点头,又对她笑了笑。
“那么,”她继续说,“在过去几天里,你有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
麦克很吃惊,身体往椅背上靠了靠。“你的意思是,他一直在暗中跟踪我们?”
“不是。他在选择作案对象时似乎很随意,但受害者都与你女儿的年龄相仿,头发颜色也相同。我们认为,他是在一两天前盯上她,在附近等待和观察,寻找适当的时机。你没在湖边或淋浴室附近见过任何古怪的、不同寻常的人?”
麦克想到他的孩子被人监视、成了猎取对象,不免打了个寒战。他试着回想过去,却毫无收获。“对不起,我记不得有这种事……”
“你们来营区的路上有没有在什么地方停留?还有,你们在这一带活动时,是否注意到什么异常的人?”
“来这儿的路上我们在摩尔诺马瀑布稍作停留,过去三天我们把这个地方走遍了,可我想不起曾见到什么不寻常的人。谁会想到……”
“确实如此,麦克,所以不用责备你自己。有些东西可能一时想不起来。不管看上去多么不起眼或不相干的事,想起的话请告诉我们。”她停下来看看桌上的另一张纸,“那辆军绿色的卡车……你在这里曾注意到类似的汽车吗?”
麦克在记忆中搜寻,“我真的记不起见过相像的车。”
接下来的一刻钟里,维考斯基继续向麦克提问,但并没有激活他的记忆以提供任何有用的东西。最后,她合上笔记本,站起来伸出手,“麦克,我再次对梅西的事表示遗憾。一旦有任何突破,我都会在第一时间亲口告诉你。”
下午五点,从伊姆纳哈公路所设路障处终于发来了第一份让人看到希望的报告。维考斯基如她许诺的那样,立即找到麦克,告诉他报告的详细内容:两对夫妇遇到了一辆貌似军用的绿卡车,和大家都在搜寻的汽车特征相符。他们去探访几处内兹佩尔塞人遗址,这些遗址位于国家森林四二六○公路以外保护区的偏远地带。他们在回来的路上曾与一辆车相遇,位置就在国家森林四二六○公路与二五○公路的交叉处往南一点。由于这一地段的路基本上是单行道,他们只好倒退到安全的地方,让那辆卡车先通过。他们注意到车后装了好几个汽油桶,还有不少露营装备。奇怪的是,那个男子屈着身子朝向乘客座位,仿佛在找什么东西。他帽子压得很低,这么热的天却穿着一件大外套,简直好像怕见人。他们当时开了几句玩笑,说那人看上去有些像是自卫队的怪人。
这份报告立即向办案组成员通报,众人更加紧张。汤米过来告诉麦克,很不幸,目前他了解到的一切都与“女童杀手”的情况相符,这家伙一贯的做法是深入偏远地带,最后还能走出去。他显然知道自己的目的,所以他只去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不过他不够走运,还有人也在如此偏远的地方。
暮色迅速降临,办案组成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是立即进行追捕还是等到天亮以后再行动。不管看法如何,每个发言的人似乎都深深被现在的情况触动。麦克站在房间角落,不耐烦地听着他们争吵,感觉都是在白白浪费时间。假如必要,他真准备绑架汤米,自己去追赶那个浑蛋。时间已是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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