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呆若木鸡。他明白她说出来的每个词,却无法将它们联系到一起。
“由于我的本质是一个动词,”她接着说,“我更习惯使用动词而非名词。诸如坦白、懊悔、存活、爱、回答、生长、收获、改变、播种、奔跑、跳舞、唱歌等等。从别一个方面说人类有一种把活生生的、充满恩惠的动词,变成散发着法规臭味的僵死名词或无聊原则的本领。生机勃勃、充满活力的东西就此消亡。名词存在,是因为被创造出的世界和物资是既定现实,但假若世界只是一堆名词,它就死去了。除了‘是'动词,其他一切都不复存在。但正是动词是世界焕发机。”
麦克乃努力理解,不过一束微光似乎已开始在他内心闪亮了。“可是,可是,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萨拉玉好像并不因为他搞不懂而担忧。“要想让某个东西死而复生,你必须将活着的、当下的东西,就是从律法移先了恩典。我可以给你举两个例子吗?”
“请吧,我洗耳恭听。”麦克表示赞成。
耶稣轻声笑着,麦克虎起脸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萨拉玉。当她继续说的时候,脸上掠过了一丝微笑。
“那么让我们用上你们常用的两个词:责任和期许。在这两个词变成名词之前,它们先是我的词,这两个名词里面包含活动和体验,那种给予回应和寄予期望的能力。我的词语是活生生的,充满勃勃生机,充满生命和机遇;你们的词是僵死的,处处是法规、恐惧和判断。这就是你在《圣经》中找不到‘责任’一词的原因。”
“啊,天哪!”麦克做个鬼脸,开始有点明白了,“我们似乎确实老用这个词。”
“信仰必须利用法律来授予自身的权利,它进而又控制为生存而需要信仰的人。我给你们一种应对的能力,让你们在每个场合自由的去爱和奉献,因此每一个时刻都是独一无二的、奇妙的。因为我是你们应对的能力,我就必须存在与你们中间。假如我仅仅给与你们一种责任,我就无须与你们同在。此时就会是一种表演、一种需要满足的义务,事情也就无法延续。”
“啊,天哪,天哪!”麦克再度感叹,但激烈程度稍减。“让我们以友情为例,看一个名词导致的生命要素的迁移,如何使一种关系发生极大改变。麦克,假如我和你是朋友,有一种预期存在于我们的关系之中。当我们彼此见面或分离时,便存在着相聚、欢笑和畅谈的预期。那种预期没有具体的定义;它栩栩如生、充满活力,我们相聚时显现的一切都是不与他人分享的独一无二的馈赠。但要是我把‘预期’改成口头的或非口头的‘期许’,又会怎么样呢?突然间,法规就进入了我们的关系之中。你现在被期许做出某种表现以满足我的期望。我们活生生的迅速恶化成一种带有规则和需求的僵死的东西。事情不再同你和我有关,而是作为朋友的原则和应尽的义务。”
“还有,”麦克说道,“丈夫、父亲或雇员,以及其他身份的责任。我懂你的意思了。我宁愿在预期中生活。”
“我也是。”萨拉玉若有所思。
麦克争辩道:“可是,假如你没有期许和责任。不会一切都陷入分离状态吗?”
“只有当你们占有这个世界,与我分离并受律法支配,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责任和期许是负罪感、羞耻感和评判他人的基础,它们提供的基本框架将人的表现提升为身份和价值的根据。你非常清楚辜负了某人的期望结果会怎样。”
“天哪,我明白!”麦克喃喃地说,“日子会很不好过。”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一个新念头在他心有闪过:“你的意思是说,你对我没有期许?”
“老爹”此时开了腔:“亲爱的,我从未将期许置于你和别人的身上。期望背后的理念要求人虽不知道前提和后果,却试图控制行为以达到渴望的结果 。人类试图通过期望来大力控制行为。我了解你,了解你的一切。我为什么要期望同我已经了解的不一样的东西呢?太愚蠢了。除此之外,由于我没有期许,你就不会令我失望。”
“什么?你从未对我失望过?”麦克费劲地想理解这一点。
“从来没有!”“老爹”用强调的语气表示,“我怀有的是我们关系中始终如一和活生生的预期,我给予你应对任何境遇的能力 ,你在这些境遇中发现自身。在一定程度上你求助于期望和责任,在那种情况下你便既不了解我也不信赖我。”
“而且,”耶稣说,“在那种情况下你会生活在恐惧之中。”
“但是,”麦克仍未信服,“但是你不要我们设立优先权吗?你知道,首先是上帝,其次是什么,然后是什么。这不需要吗?”
“按照优先权生活的问题在于,”萨拉玉说,“把一切都当作金字塔似的等级制度来看待,这一点我和你已经讨论过了。要是你将上帝置于顶端,那真正的意义是什么?放得多高才够?在你度过一天里的正常生活之前,你把多少时间给了我?对这样的职责,你真的那么感兴趣吗?”
“老爹”再次插话:“你看,麦肯齐,我并不想要你自己的一部分或你生活的一部分。即便你能(你是不可能的)给我,那也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全部的你和你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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