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化着,苦笑道:“我丈夫将挂件视为生命,连我都不可以摸一下,他会将它送给情人吗?”
陆雪的断言让两个警官不禁面面相觑。还好,他们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很快用冷面将失色的神态掩饰过去。
刘凯蓦地站起身,快步走向陆雪,用犀利的目光盯住她,问道:“请你坦白地告诉我们,有关你丈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来白云市后,一定发现了什么!”
陆雪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两手一摊,说:“如果我知道些什么,就不会鲁莽地撞进鲜花舞厅,为自己惹下这么大的麻烦了。”
“这么说,你认为挂件是吴建掉在火灾现场的?”
“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陆雪果断而又坚决的口吻再次让两个警官惊诧不已。同时,她也把自己推向了一个危险的境地。刘凯和马森几乎同时在想:她为什么要这么肯定地认为出现在火灾现场的是自己的丈夫?如果真的是这样,吴建无疑就成了杀人凶手。她是因为怨恨才栽赃陷害,还是想借此洗清自己?抑或她说的就是实话,凶手真的就是吴建?可动机呢?吴建有什么理由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死一个伴舞女郎……
“从挂件失落在鲜花舞厅员工宿舍来推断你丈夫就在火灾现场,应该说有一定的逻辑性。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吴建为什么要杀死那个女孩?”刘凯索性将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他希望通过这种直白的对话,挖出陆雪内心深藏的东西。
“你理解错了,警官。我没有说我丈夫就是凶手。和你想的一样,我也认为我丈夫没有杀死阿云的动机。”
“那他在现场干什么呢?”
“这你应该去问他。”
陆雪这个颇具幽默的回答,让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两位警官不禁哑然失笑。
刘凯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表,又扭过头,望着窗外已泛白的天空,对陆雪说:“谢谢你的协助,陆女士,很抱歉耽误了你的休息时间。”
“这么说我可以走了?”陆雪问。
“是的,你可以走了。”
陆雪这才将进门后一直紧攥在手里的手袋拎到肩上,连“再见”也没说,快步走出门去。
“就这么把她放走了?”马森不甘心地问。
“有什么办法?我们没有拘留她的理由啊!”刘凯踱到窗前,打开窗子,一阵清凉的晨风吹进来,他深吸一口气,不无遗憾地说,“那天夜里,她仅仅是去了鲜花舞厅而已,没人看见她和阿云之间有过接触,而阿云本人已经无法开口了。我们仅凭她去过舞厅就拘留她,也太牵强了。毕竟,小挂件上刻着的是‘吴’字而不是‘陆’字。更何况,她把小挂件的来历讲得真实生动,对鲜花舞厅之行也解释得天衣无缝。”
马森坐在桌前,翻看着记录,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她的笔录前后矛盾漏洞百出,可我们就是抓不到把柄。她简直像个泥鳅,在我们的指间游来游去,最终逃脱。”
“也许她真的是无辜的。”刘凯慢条斯理地说。
“不是她,那会是谁呢?”许久,马森没头没脑地甩出一句。
“至少有三个人值得怀疑。”刘凯说。
马森抬头看着刘凯:“除陆雪之外,吴建应该算一个。如果真像陆雪所说,挂件只有吴建本人才有可能带到现场。”
“不错。”刘凯点点头,“还有陆雪口中那个在鲜花舞厅偶遇阿云的朋友。这个人始终都在穿针引线,是他告诉陆雪有阿云这么一个人,从而把陆雪引到了鲜花舞厅。”
“你相信真有这么个人吗?陆雪是个编辑,她可是很会编故事的。”
“这我知道。但我觉得在这件事上陆雪似乎讲了真话。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偶遇’,陆雪无端地在吴建失踪三年后才上门找阿云,就毫无道理了。”
马森想了想又说:“那这人杀害阿云的动机呢?”
“我也很费解。还有,如果出现在现场的人是吴建,他失踪三年之后,突然出现,并有意丢下随身佩戴的小挂件。他有什么必要这样做?”
马森默默听着,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三角形,又在三条边上分别写上“陆雪”、“吴建”、“无名氏”,在三角形的中间,画了一个大问号。
“倘若无名氏确实存在,那么,他与陆雪、吴建又是什么关系呢?”马森看着纸上的三角形问。
“无名氏会不会是陆雪的情人?”
马森的眼前一亮,将纸上的陆雪和无名氏用线连在了一起:“这就给了无名氏一个作案的动机。”
“他故意把吴建的挂件留在犯罪现场,目的是栽赃陷害,把我们的目光引向吴建。只是,吴建的挂件又怎么会落到无名氏的手里?”
“他有帮凶。如此想来,案件就变得清晰明了了。”马森用笔将陆雪与无名氏之间的连线加粗,“吴建的挂件是陆雪提供的。这起纵火案是他们二人精心策划的。”
“你的依据是,阿云跟吴建是情人关系,无名氏和陆雪为了报复吴建,合伙杀害了阿云。为了逃脱罪责,他们又设计将罪名强加给吴建。”刘凯凝神思索了一会儿,“按说这个推理是成立的,可一联系到吴建的失踪,案情又变得更为复杂了。吴建到底在哪儿?是死是活?如果确实是无名氏和陆雪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谋杀了阿云,那么,吴建还有可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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