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忙说:“叔叔,你千万别来。我干妈最恨警察了。前几天夜里,她开三轮车拉货时闯了红灯,让警察给罚了二百块钱,现在看到警察就发火,会骂死我的……”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呢?”刘凯望着窗外阴暗的天色,不由轻叹了一口气。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啊,都大祸临头了,还在担心被干妈骂。
阿丽说:“要不,我们找一家喝咖啡的地方见面吧?广华大街上的‘船’行吗?从我干妈家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好,那就‘船’吧!你现在就去那儿等我。”刘凯又补充道,“路上要多加小心!”
阿丽没有回答便挂了电话。
一场令人猝不及防的雷阵雨浇向暮色苍茫的城市。
刘凯在广华大街的路边停好车,一路小跑着冲向“船”咖啡馆。
此时的“船”咖啡馆比白天要热闹了许多,幽暗的灯光下,悠扬的小夜曲声中,穿着熨烫得十分挺括的白色衬衣的男服务员在咖啡机前忙碌着,腰间系着白色小围裙的女服务员手里端着托盘,穿梭与咖啡馆内。
刘凯在靠窗的小茶桌前坐下,为自己点了一杯咖啡,边喝着边打开了下午出版的《城市生活报》。
鲜花舞厅员工宿舍失火的连续报道依然占据着头版头条,记者拍摄的火灾现场下方,叠印着遇难女孩阿云的多幅照片。刘凯久久地端详着这个已经走向天堂的花季少女,心像被火灼了一样难受。
表面上看,这场大火是由于电线短路引起的。倘若没捡到那块玉石挂件,也许警方会以上述原由结案。而凶手天衣无缝的作案手法,应该也是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
不是吗?一个卑微的女孩儿被烧死了,死因是她在一根细电线上插了太多的家用电器,甚至还用一千多瓦功率的电炉做饭,由此引发了短路。这只能怨她不小心……事情倘若果真如此,无论报纸用多大的篇幅报道,记者把文章写得多么悲惨,这个花季少女还是会很快就被人遗忘,无论警方还是媒体,也不过是提醒广大市民要注意安全使用电器。
然而,一个小小的玉石挂件却昭示着火灾的发生决不是那么简单。阿丽和阿云知道了一些她们不该知道的事情,有人为了灭口,便采取了这种惨绝人寰的手段……
恶魔!只有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才能干下这罪恶的勾当。
一声炸雷从窗外滚过,倏地将刘凯从沉思中惊醒。他看了看手表,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后街到广华大街只隔着一条马路,按理说,阿丽早该来了。刘凯赶紧给她打电话。
手机很快拨通了,可一直无人接听,再打,竟然关机了。不祥的预感在刘凯的心头蔓延开来。他太大意了,他就应该亲自去接阿丽,而不是约在咖啡馆见面!他怎么忘了,危险就在阿丽身边!
他来不及多想,放下手里的杯子,给马森发了一条短信:“你马上到后街派出所来。”然后奔出咖啡馆,驾车朝后街派出所飞驰而去。
接到刘凯的短信后,马森立刻意识到又有了新情况,于是,他穿上雨衣,十万火急地驾着摩托车开上路。
黄昏时分,道路因为突如其来的雷雨而异常拥挤。马森驶向广华大街路口,在离“船”咖啡馆不远的十字路口拐角处时,他看见了从另一个方向开来的一辆120救护车,前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故。
马森感叹了一声,脚下未停,还是向着后街派出所赶去。
当马森到达后街派出所时,刘凯刚刚神情严肃地挂上电话。他抬起头对马森说:“阿丽出了车祸,被送去了医院。我们马上过去!”
马森这才意识到,刚才120救护车,去急救的,也许就是阿丽。
阿丽遭遇车祸对刘凯的打击很大,他在医院急救室外焦躁地踱来踱去,仿佛躺在急救室里的阿丽是他最亲近的人。痛苦和懊悔难以掩饰地写在他脸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太大意了。”
“也许只是个意外?”马森安慰道。但他心里明白,这决非偶然。先是鲜花舞厅员工宿舍起火,接着又是车祸,这样的偶然怎么可能接连不断地发生?毫无疑问,这应该是一场无情的追杀。恶魔般的凶手开着车,在黑暗中朝阿丽一路追来……
“眼下,找到肇事的车辆是重中之重,但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啊!”刘凯说。
马森说:“我去交通大队打个招呼。”见刘凯无力地点点头,他拍拍刘凯的肩膀,离开了医院。
时间在等待中一点点流逝。刘凯心情郁闷地作着各种猜测:阿丽手中的“料”究竟是什么?就有那么重要的价值吗?秦记者是谁?他为什么会对阿丽手中的“料”如此感兴趣?他会不会就是陆雪的朋友“无名氏”?水水又是谁?跟吴建是什么关系?吴建究竟是死是活?……
这一连串的问题,也许阿丽可以给出答案。可万一阿丽不再醒来……刘凯看了看急救室门上亮着的那盏灯,心里一阵急躁。
眼下,首当其冲的是找到车祸的制造者。吴建、陆雪和无名氏似乎都有嫌疑。还有那个姓秦的记者也得尽快“挖”出来……眼下,其他人仍是只见作恶不见其人的影子,唯有陆雪在警方的视线中……
52书库推荐浏览: 阿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