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灼中,刘凯拨通了负责监视陆雪的同事的手机,得知陆雪家的保姆前天上午提着个大包袱走了,至今没有回来,可能出了远门。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刘凯又叮嘱了几句,沮丧地挂了电话。
这时,急救室的门轻轻打开又合上了,一个一脸疲惫的女护士走了出来。
“她怎么样?醒过来了没有?”刘凯急切地迎上去问。
“还没有。”女护士说着就往前走。
刘凯失望地看着女护士消失在走廊尽头,忍不住又追了上去:“护士,她有生命危险吗?”
护士回头看了他一眼:“是的,很危险。”
刘凯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依然很沉闷,乌黑的天空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暴雨。
正如刘凯所料,马森在交警大队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在夜幕和雷雨的掩护下,车祸的始作俑者逃得无影无踪,大雨冲洗掉了有可能留下线索的一切蛛丝马迹。
刘凯和马森的侦查重点只能又一次聚焦到陆雪身上,可陆雪根本不会开车,没有驾照。因此,他们也将那个至今没有露面的秦记者列入嫌疑人的名单,并着手寻找他的下落。
就在一筹莫展时,一个自称秦记者的人竟然给马森打来了电话,首先自报了家门:“我叫秦方童,是白云市电视台的记者。我是从陆雪那里得到你的手机号码的。”
他的自投罗网让刘凯和马森都吃惊不小。
此时,马森正开车着,和刘凯一起在驶往陆雪住的翠微花园的路上。马森朝刘凯使了个眼色,刘凯接过了他的手机,说:“我们正想找你谈谈。”。
对方似乎根本没听刘凯在讲什么,急切地说:“我有急事请求你们的帮助。陆雪失踪了!”
刘凯一惊,问:“怎么回事儿?”
“今晚6点多,我们还通过电话,她说一会儿就要去上夜班。可刚才,我采访回来经过她们报社,给她打电话却打不通。我又到传达室,请传达员打她办公室的座机,仍是没人接。传达员又问了其他值班人员,得知陆雪居然请假了。我只好开车去了她家,她却不在家……”电话那头,嗓音洪亮的秦方童语气中透着焦急。“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去了哪儿?为什么要对我说谎?为什么不接电话?难道她也像她的丈夫一样玩失踪……”
陆雪逃之夭夭了?这是刘凯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他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翠微花园的停车场。”
“你等在那儿。我们马上过去。”
“好的。”
合上手机,刘凯不禁怒火中烧。陆雪真是有能耐,竟然在监视她的警员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了!
“开快点,那个秦记者在翠微花园等我们。”刘凯说。
马森立刻加快了车速。
这当儿,刘凯把秦方童在电话里讲的内容对马森复述了一遍,马森听完,说:“我想,他应该就是我们寻找的那个无名氏、陆雪的朋友。”
“绝不是一般的朋友!很有可能是情人!”刘凯说,“陆雪很害怕我们对他刨根问底。原因很简单,吴建生死不明,她把自己的情人公开化,哪一天吴建突然现身了,她将如何面对?另一方面,倘若吴建发生了意外,她和她的情人又怎么能逃脱干系?”
马森没有吭声。
刘凯接着说:“如果秦方童真是陆雪的情人,那他去鲜花舞厅寻找吴建失踪案的线索,即使不是欲盖弥彰,至少也有作秀之嫌。毕竟,他和吴建共同拥有一个女人,应该是水火不相容的情敌才对!”
“他会不会是真心实意地帮陆雪?当然,也不排除他想把吴建失踪案弄个水落石出,一旦有证据表明吴建不在人世,他就可以结束这种见不得光的情人身份。”
“你在为这个秦方童做无罪分析。倘若他去鲜花舞厅查访别有用心,那么,他就有可能是杀死情敌吴建的凶手,那对阿云和阿丽下毒手就是为了灭口。”
“可他现在为什么又要来报案呢?”
刘凯愣怔了片刻,突然惊叫一声:“天哪,陆雪该不会发生了意外吧?”
“你是说他杀死了自己的情人?”
“就像他杀害阿云和阿丽的理由一样,也许陆雪无意中发现了他犯罪的证据。他当然会把现场弄得一干二净,就像阿丽遭遇车祸的现场一样,让我们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马森把目光望向路灯闪烁的窗外,叹了口气说:“老兄,现在猜测什么也没用,先去会会这个秦记者吧!”
刘凯淡然一笑:“可能他正举着屠刀迎接我们呢!”
没过多久,车子猛地颠簸了一下,到了锅饼胡同。
刘凯说:“把车停下,给那个秦记者打电话,让他过来。我们不能毫无准备地去赴约。”
马森把车子停在路边,让前车的大灯将前方照得明晃晃的,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
“他说马上过来。”挂了电话,马森对刘凯说。
不一会儿,一辆挂着本地牌照的银灰色轿车慢慢驶向锅饼胡同的路口,停了下来。刘凯用鹰隼般锐利的目光迅速地将车身扫视了一遍,车体没有刮擦的痕迹,车灯和车窗玻璃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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