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后,一个高个子男人走下车来。
出现在刘凯和马森面前的秦方童三十多岁,长相一般,面庞黝黑,身材算得上魁梧。他身穿一件灰色圆领短袖衫,黑色长裤,两手空空,既没持刀,更没拿枪。相反,他站在车灯前,一副身心疲惫、心神不定的样子。
三个男人凑在车灯下,各自怀着心事,警惕地查看了彼此的证件,才切入正题。
“你跟陆雪是什么关系?”刘凯问。
“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又在同一个城市工作,一直保持着紧密联系。”
“你觉得她可能会去哪儿?”
秦方童皱着眉头说:“我不知道。她搬来白云市还不到一年,在这里既没亲戚也没什么朋友。”
“最近,她有什么麻烦吗?”马森插话说。
“这几年,她一直受吴建失踪一事的困扰。至于最近,没听她说有什么麻烦。”
“你跟她丈夫熟悉吗?”马森问。
秦方童神情淡定地答道:“坦白说,我不认识吴建。据说他是个高傲而又冷漠的人,所以我也没打算去结识他。”
“可你对他的失踪却很关心。”马森步步紧逼。
“我的确很关心。但这与吴建本人毫无关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陆雪。我同情她,当然,其中也包含着一个单身男人对这个准单身女人的倾慕。”
秦方童的直言不讳让马森有些意外。
“请问,你认识阿丽吗?”借着车灯从一侧射在秦方童脸上的光亮,刘凯发现,他的问题一问完,就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惊愕从秦方童的脸上掠过。
“不认识。”秦方童很干脆地答道,“她是谁?”
“鲜花舞厅的伴舞小姐。”
“你为什么向我问起她?”
“她刚刚遇到了一场车祸。”刘凯直视着秦方童的眼睛说道。
秦方童迎着他的目光:“太不幸了。还有救吗?”
刘凯撒了个谎:“医生说她很快就会醒过来。”
“哦,真是太好了。肇事车辆找到了吗?”
“还没有。我们正在寻找目击证人。今天傍晚你在哪儿?”
听刘凯这样问,秦方童突然乐了:“你怀疑我是肇事者?警官,四点到六点我正在单位开中层干部会。这你可以去调查。”
“我只是随便问问。”
秦方童脸色陡变,不满地说:“你们绕的弯太大了。我是来求你们帮助寻找陆雪的,可你们却向我问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我可不认为这不着边际。”刘凯说,“秦记者,阿丽遭遇车祸的前一个小时,曾打来电话向我求助,在电话里,她谈到了你,还提到了陆雪。”
“阿丽谈到了我?可我真的不认识她。”秦方童一脸茫然地说。
“这么说,你在鲜花舞厅的暗访一无所获?”刘凯问。
秦方童犹豫了一下,点头道:“目前是这样。”
“你不够诚实,秦记者。”刘凯板起了面孔,“你也许真的不认识阿丽,但你总该认识阿云吧?你不是已经答应出钱买阿云手里的‘料’吗?”
秦方童的脸上有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就平静下来:“阿云?是被大火烧死的那个女孩吗?我的确见过她,但也是在她去世之后的火灾现场。不瞒你说,为了调查吴建失踪案,我在鲜花舞厅向多名女孩问过话,却没记下她们任何人的名字。至于买‘料’什么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她一个小女孩,手里能有什么有价值的新闻!”
“秦记者,有一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就在鲜花舞厅员工宿舍起火那晚,陆雪去了那里,还向人四处打听阿云……”
“陆雪可以去任何地方打听任何人,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事后,陆雪在刑侦大队坦承,她是从你这里得到消息才去找阿云的。”刘凯干脆向他摊牌。
秦方童冷笑了一声:“你也在说假话,警官。我不相信陆雪会信口雌黄。”
刘凯将语气缓和下来:“没关系的,在这件事上我们俩谁说谎,找到陆雪就会一清二楚。现在,还是静下心来谈谈陆雪的事。”
“刚才我在想,她有没有可能就在家里,在家中发生了意外?”马森在一旁说。
刘凯一言不发地看着秦方童。
“这不大可能。除非有人撬门破锁,可她家的房门没有丁点儿破损。要不,你们再去楼上看看。”秦方童说。
刘凯这才说道:“对了,你问过大门口的保安吗?他们应该知道陆雪是否在家。”
“问了,那个保安说他不认识陆雪。傍晚下着大雨,大门口来往的人连男女都很难分清。”
“她熟悉的人你全问遍了?包括她部门的领导?”刘凯又说。
“她单位的领导我没敢惊动。万一只是个误会,像她那样有着强烈自尊心的女人,在同事面前会很没面子。”
“为了弄清陆雪的情况,我们必须向她的单位领导调查。”刘凯用商量的口吻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以读者的身份跟她的部门主任取得联系,探探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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