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继续耐心地等候了十多分钟后,陆雪才端着一个四周雕着花卉、具有俄罗斯民族风格的彩色木制茶盘走过来。
三人开始边喝边聊。
马森先介绍了目前掌握的基本情况:“据我们调查,你丈夫吴建在八月八日中午登记入住了四星级饭店‘夏之梦’。可是,据前台服务员说,他自八月十日晚上驾车外出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因预定的住宿时间已超过,饭店方曾设法与他联系,可是却无法拨通他的手机。我们打开了他所住的1016房间,房间内的各种私人物品都井井有条地摆放着,没有任何动过或是躺过的痕迹,他也没有在房间配制的记事册和日历牌上留下只言片语。”
陆雪坐在他们对面,神情淡然地听着,仿佛这些与她毫不相干。利用刚才烧茶的工夫,她已经简单地为自己化了淡妆。这实在是一张漂亮的脸,可是从这张脸上,却丝毫看不到焦虑和悲伤。她喝了一口茶,用极其淡漠的语调说:“哦,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他入住的饭店。”
“对。你能详细讲讲你丈夫离家时的情形吗?”马森边问边摊开了笔记本。
“他是一家外企的部门经理,眼下正在休假。八月八日上午,他开车去了白云市。他没告诉我此行的目的,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我们结婚后,他一直是这样国内国外到处跑,而作为出版社编辑,我对他的工作毫无兴趣,很少过问。所以,他去白云市后,我们一直没有通电话。直到第四天晚上,他的一个同事将电话打到家里,说他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联系不上。我当时并不着急,因为他忙工作时忘了开机是常有的事。第二天我才打了他的手机,仍然是关机,我这才慌了神,一遍遍地打,可始终没有联系到他。但我还是说服自己再等等,生怕闹得满城风雨,让他难为情……”
“你丈夫离家时,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吗?”刘凯问。
“没有,和前几次去白云市没什么两样。”
“他走时都带了些什么东西?”
“一只手提箱,里面除了洗涮用具,就是几件衫衣和两条领带。”
马森停止记录,抬头看着陆雪:“钱呢?你知道他身上带了多少钱吗?”
陆雪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警官,我们婚后一直是各花各的工资,从不谈钱。”
“你和你丈夫的感情怎样?”刘凯又问。
陆雪长叹一声,说:“我们在一家舞厅偶遇,三个月后就闪婚了。吴建的父母早已过世,我的父母离异后又各自成家,因此,我们没有举行婚礼。吴建因工作常年飞来飞去,我们一直是聚少离多,感情谈不上有多深,但性格还算合得来。”
在谈到夫妻感情时,陆雪直率得毫无忌讳,但正是她的过于坦诚,让两个警察对她产生了信任危机。等喝完一杯早已凉透的茶,陆雪站起身,再次走进厨房续水时,刘凯禁不住悄声问马森:“你相信她说的话吗?”
马森轻轻摇头:“我怀疑这里面有虚假的成分。作为失踪者的妻子,她过于理智,对我们提的每一个问题都能应付自如,神情里居然没有半点儿痛苦。”
“也许她压根儿就不相信她丈夫失踪了。”刘凯说。
“这也是接下来我想问她的。”马森朝着厨房门口看了一眼。
陆雪端着茶盘款款而来。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我家的饮水机坏了,一直没心思请人维修,只能给你们烧水喝。”陆雪说着,将茶盘放到茶几上。
她的话让马森和刘凯暗暗吃惊。她这个解释真是恰逢其时,既不唐突,又能解除两位警察的疑惑。
“没关系。”刘凯礼节性地应和着。
马森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后,接上了刚才他和刘凯私下里议论的话题:“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他抬头看着陆雪,“你如何看待你丈夫失踪这件事?”
这一次,陆雪没有像马森期待的那样即刻作出回答。她垂下眼帘,两手摆弄着手里的杯子,显得顾虑重重。
马森轻轻翻动着笔记本,显得很有耐心。
陆雪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始终不相信他真的失踪了。”
“可你还是向公安局报案了。”刘凯说。
陆雪慢慢将目光投向窗外,淡然说:“这么多天,没人能联系到他,不是失踪又是什么呢?”她叹了口气,继续说,“有时……我又不敢确定,担心他发生了意外……”
陆雪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马森只好将话题岔开:“现在我们来谈谈细节。你能为我们提供更详细的线索吗?比如他在白云市的主要客户,以及他的朋友。”
“他频繁去白云市是近一年的事,应该是发展了新的客户吧。至于他的朋友……”陆雪摇头说道,“他的事情我从不过问。我只知道他在白云市有个同学……”
马森和刘凯对视了一眼,刘凯问:“吴建的这个同学叫什么名字,在白云市什么单位工作,这你总该知道吧?”
陆雪冥思苦想了好半天才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叫胡业新,在23中教书。”
从陆雪家里出来,刘凯和马森并没急于返回白云市,而是去了吴建工作的公司。据吴建的同事透露,吴建每次去白云市出差,都要去鲜花舞厅坐一坐。这引起了马森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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