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出生_阿真【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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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合的是,回到白云市后,吴建的同学胡业新对马森再次提到了鲜花舞厅。

  听说吴建突然失踪,这位物理老师说:“吴建每次来白云市,都带我去鲜花舞厅,却从不下舞池跳舞,总是看着舞池发呆,仿佛有很多心事。”

  马森问:“他带你去过鲜花舞厅几次?”

  胡业新想了想,答道:“三次。去年六月中旬是第一次去,八月初又去了一次,这两次他都是出差过来的。第三次是入冬后的一个周末,这一次他却不是出差,好像是专门为了去鲜花舞厅。真奇怪,也没见他和谁认识啊!”

  马森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你一直没问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去鲜花舞厅?”

  “有一次我比较随意地问了一句,他只是淡淡一笑,没做任何解释。”

  刘凯和马森便将下一个调查目标锁定为鲜花舞厅——突然失踪的吴建此前为什么三番五次地去鲜花舞厅?为什么仅仅为了做一个看客去支付如此昂贵的费用?他的一次次神秘之旅的真实目的何在?

  马森第一次去鲜花舞厅,收效甚微。神情高傲的服务生一问三不知,舞厅的伴舞女郎则像是接到了封口令,一概摇头,连停车场的保安也说从不留意车主的长相。马森想调取停车场的录像,可保安的答复却是那天晚上电子摄像头出了故障,不能正常工作……

  倒是刘凯第二次去鲜花舞厅,稍有斩获。

  这一次,他走的是民间路线。当他拿出吴建的照片,请一个正在宿舍门口晒衣服的伴舞女郎辨认时,女孩只看了一眼就说:“这不是吴建哥哥吗?”

  刘凯暗忖她可能是漏网之鱼。马森来问话时,她应该离开舞厅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这个名叫阿丽的女孩热情地对刘凯说:“我算是舞厅姐妹里跟他最熟的了。他长得很帅,我很想跟他跳舞,可他总是笑着摆手。”

  “还记得他最后一次来这儿是哪天吗?”

  阿丽想都没想就说:“当然记得,是八月十日,星期天。我还记得那天他穿着一件湖蓝色的衬衣,深蓝色的西裤,身材修长。”阿丽只顾对吴建赞不绝口,始终没问这位便衣警察请她看吴建照片的原由。

  “那天他是什么时候离开舞厅的?”

  阿丽摇了摇头,说:“我不太清楚。不过十一点左右我外出时,还特地又看了他几眼,他还坐在老地方,一个人喝着酒。”

  “此后,你再也没有见过他?”

  刘凯过于严肃的表情让阿丽感觉到了不对头,疑惑地问:“叔叔,你问这些干吗?”

  刘凯轻声说:“吴建失踪了。”

  “他失踪了?怎么会……我一直在等他来……”阿丽像是被吓住了,紧咬着嘴唇,低着头,直到刘凯离开,再没说一句话。

  鲜花舞厅的调查至此,再无进展。刘凯和马森不得不重新把注意力转到陆雪身上。

  如果说在吴建失踪一案上,警方对某人的行为产生过怀疑的话,这人就是陆雪。对此,陆雪本人应该也有所察觉,但她似乎并不想漂白自己,倒甘愿浑水摸鱼地静观事态的发展。

  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她顶着嫌疑人的帽子,与四百公里之外的白云市警方迢迢对峙。除在丈夫失踪之初充当过一回报案人外,她从不像其他失踪者家属那样痛哭流涕地不断四处打听消息,倒更像是一个局外人在隔岸观火,只有警方电询时,才不得不开口说点什么。

  陆雪的种种反常行为,越发让警方欲罢不能。然而,刘凯和马森对远在A市的陆雪虽然耿耿于怀,却是鞭长莫及。异地办案和有限的警力让他们无法随时监视跟踪她,而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锋,虽然总能发现疑点,却就是抓不到真正的把柄。毕竟,吴建失踪时,陆雪正在居住城市的一家大出版社上班,她有不在现场的证据。

  六个月过去了。吴建失踪被正式立案侦查多日后,陆雪到白云市刑侦大队认领吴建留在夏之梦饭店的物品。

  那天傍晚,刘凯一走进刑侦大队办公室,就看到了站在窗前等候他的陆雪。

  斜斜的冬阳下,陆雪戴着羊皮黑手套的两手交叉放在腰间,一只小巧而精致的黑手袋挂在右手腕上,过膝的黑色紧身薄呢长大衣,使她看上去纤细而又孱弱。烫过的长发朝脑后草草地梳成一束马尾,憔悴的前额和深陷的细长眼睛毫无遮拦地暴露在惨淡的夕阳余晖中。她看上去纤细孱弱,脸上完全是一副因为丈夫失踪而心力交瘁的模样,与之前的冷漠、倦怠判若两人。

  这样巨大的变化,更让刘凯觉得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反常。

  当刘凯试探着要和陆雪谈谈吴建失踪案的最新进展时,她却又心不在焉地说:“你们并没有找到他,不是吗?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谈的。我还急着赶今晚的火车回去……”

  不久,在《白云晚报》的社会万象栏目,一则悬赏五万元的“寻人启事”占据了十分显着的位置,发出启事的正是陆雪。

  这以后的两年多来,陆雪很少主动与警方联系,更别提在白云市露面了。所以,她突然打来电话,才让马森格外诧异。

  接到陆雪电话的第二天,马森没有急于安排跟她见面,而是和刘凯一起去了一趟锅饼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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