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样解释正合我意。”
“我想也是,帆村君应该会同意我的看法。”
“但是有一点,长谷户先生。当天晚上旗田鹤弥未必一直待在房间里没出去过啊。比如他送土居小姐到门口,或者去上厕所,也有可能到卧室或者走廊上去转转。在这些地方他随时都有可能扔掉抽完的烟头,即便是在房间里,也有可能随手就扔出窗外。”
“那你的主张是?”
“我没什么主张,只是对您刚才的说明做出进一步的补充。您刚才的推测还是很有见地的,对此我深感佩服。”解释完后,帆村又说:
“我还有个问题想提,您认为烟灰缸里的黑灰,是在旗田鹤弥死之前很短的时间内出现的吧?”
“不,我没这么想。我只是说在那黑灰出现后,被害人就没有再抽过烟。事实上,他在停止抽烟后,可能吃过东西或者喝过酒,做这些事又花费了一段时间。”
“换而言之,您觉得有毒物质是搀在酒水或者小菜里,或者是别的东西上面……”
“所以才需要进行检测。这个有毒物质是固体、液体还是气体,现在还不敢断言。根据你的提示我才想到犯人有可能使用有毒气体毒杀被害人,这里我要向你道谢。”
检察官和帆村的对谈总算告一段落。然而站在一旁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刑警和助手们感觉二人的谈话简直像是禅理问答一样充满玄机。即便无法理解,也没有人敢对此二人显示出轻蔑的态度。
三津子登场
押解土居三津子的汽车因为中途爆胎,比预定时间晚了三十分钟到达现场。
毕竟来者是这个案子的头号嫌疑犯,三津子的登场终于将因聆听禅理问答已经产生身体不适感的众人解救了出来。
在旁人看来,走进大厅的三津子显然比事发当时憔悴了许多。但因其天生丽质,反倒让三津子平添了一层凄艳的美感,这或许是她今天穿着一身和服所带来的效果吧。和服是三津子的大哥托人带给她的。
大寺警部比谁都要重视这个嫌疑犯,所以他的神经也比任何人都要绷得紧些。
“检察官先生,我看是时候开始了。我将在您之后进行讯问。”
大寺警部试着催促长谷户检察官。
“那我先问几个问题,然后再由你负责。我看这就差不多了。”
检察官这样说,十分从容地转过头去观察三津子。三津子颈项上的乱发,此刻正在瑟瑟发抖。
“那么土居小姐,请先让我问你两三个问题。”检察官温柔地说道,“事发当夜,这栋宅邸的主人旗田鹤弥送你出门的时候,你看他大概喝了多少酒?”
三津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低头盯着地面。检察官耐着性子在等她开口回答。
“他好像没有喝醉。”三津子回答得意外地平静。
“你说他没有喝醉,但我们在桌上发现了酒具。难道他没有喝酒?”
“这我也不太清楚。我来到房门口敲门,然后旗田先生出来迎接我给我开门。至于他有没有喝过酒,我是不知道。”
旁听的帆村君嘴唇又不自觉地扭成了“へ”字形,这是他感到满意时特有的笑法。检察官的讯问也逐渐进入了状态。
“那这张桌子上当时放着些什么?也就是说桌上放着酒水和小菜,但你却没看见他喝酒或者吃菜吗?”
“当时桌子上没有酒水和小菜,只有香烟和烟灰缸。”
“你是说桌上只有香烟和烟灰缸,没有酒水和下酒吃的小菜?”检察官发现了一个新的信息,他略带兴奋地继续问道:“那你在房间的其他地方看见过有酒瓶、餐碟之类的东西吗?”
“这个……我真的没见过,记不起来了。”
“这么肯定?你再好好想想。”检察官追问。
“好的……那个……那个橱柜上面,好像放着一个很大的盘子,我想大概是有人放上去的。”
“这种事你怎么会记不起来?当晚发生的事对你来说应该是永世难忘的啊。我觉得你不可能没发觉那种地方放着别的东西。你说是不是?”
三津子无言以对,她咬着嘴唇,白得像纸一样的额头上暴起了青筋。
“……那时候我被心事干扰,心情不好。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这种问题……”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检察官随声附和道。
“有人说当晚你用毒药杀死了旗田鹤弥,你对此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不懂您的意思……”
“也就是说,你把毒药混在食物里让旗田鹤弥服下。”
“毒药……为什么我要做这种可怕的事!即便我真的打算那样做,精明的旗田先生肯定一眼就能看穿。所以,毒杀这种事纯属你们的臆测。”
“如此说来,你觉得旗田鹤弥还是死掉比较好吧?会这么回答你还真是老实。”
检察官一如既往没有放过任何能够打击对方的漏洞。果然,三津子处于下风,但她却立即回话说:
“正是如此,只要旗田先生一死,就不会有比这更坏的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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