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中,我大幅度地活动了一下身子,确认屁股没被卡住后,松了口气,然后赶紧向前爬。
我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手电的光圈,终于照到了墙上。
墙壁的下方,有一个将屋顶的一部分切除而成的“通风口”。外面虽然嵌着木格子门,但因为早已腐朽,所以很容易就能拉开。
我从通风口探出了头。
只见下面是连接大型集会所和旅馆的走廊的屋顶。
从这里似乎可以逃到相邻的建筑物去。所幸的是,走廊上并无旅馆工作人员和村民的身影。
火把的篝火如鬼火般在神社院内的各处摇曳着。视线比我想象的要明亮。
我关掉手电,小心不让脚踏空,悄悄下到了走廊的遮雨屋顶上。然后像蜥蜴般在上面匍匐爬行。屋顶呈“八”字结构,所以我几次险些从上面滑落下去。
我顺利逃到了集会所的通风口。
这边的通风口外则没有安装格子门。我的动作像野猫一样,潜入了建筑物里。
温暖的气息吹进了穿在牛仔上衣里面的T恤衫的两腋和胸口的缝隙间。黏糊糊的湿气,像爱抚着我的皮肤般拂过了全身。
我的神经高度紧张,定睛向黑暗处凝视。
眼前是一处被冰冷的墙壁围起的狭窄空间,可以看到深处有个房间。
我惊讶地皱了皱眉头。
我想象,这里应该是集会所二层的天棚。
天棚里居然会有房间……
确认无人之后,我用手电往那个房间里照了照。
那是个很小的日式房间。
是个除了我进来的方向,其他三面全被死死封闭,四叠半左右大小的小房间……
许是很长时间没有人住的缘故,这里的空气像油泥般凝重,四处落满了灰尘。每呼吸一口气,感觉都像喉咙深处塞着一团湿腻腻的毛发,飘摆着摩擦喉咙一般。
天花板不是很高,伸手就能够到。这个房间的上面,似乎是真正的屋顶。
我来到了房间的中心。
全身瞬间冒出了汗。我全身僵直,感到一股甚至连内脏也一齐长出了鸡皮疙瘩般的恐惧。
从房间的天花板到拉门……所见之处到处贴满了在住宿房间的边框和挂轴背面看到的白色符纸。因为昏暗,起初我还以为是为了修补破损处而贴的“补丁”呢。
建在天棚里的房间,本该不存在的房间,一直无人居住的房间。
这是哪儿?难道不是集会所?!
我闭眼冷静了一会儿,开始环顾整个房间。
我进来的那个通道,并不是什么通风口,似乎是这个房间壁橱的土墙过于老旧,腐朽风化后形成的。
房间的角落里,脏兮兮的被褥几乎堆到了天花板。地上则到处散乱着纸袋和空空如也的空瓶,以及粪便颜色的毛巾等物。
地上的草席全都破旧不堪,上面附着着不知是什么的黑色污渍。要是光着脚,恐怕根本就不想走在上面吧。
我先拉开正南面的拉门。
只见里面庄严坐落着一间面积、结构完全相同的日式房间。
而且,那个房间三面都有拉门。
这次,我数了数开着的拉门的数目,发现房间的东西南北都被拉门隔开。之前的第一个房间,由于北侧有个壁橱,所以只有其余三个方向装有拉门。由此可见,可以说这个房间也完全是相同构造。散乱在地的垃圾、陈旧的被褥、贴满墙壁的符纸……虽然在细微的地方略有差别,但几乎完全相同。
接着,我怀着强烈的不祥预感,拉开了南面的拉门。
那里又连接着相同的小房间。
我又查看了东西两面的拉门。
果然,与最初的日式房间相同的房间在无尽地延续。
这简直就像由拉门组成的迷宫一样。此时我想起了希腊神话里的怪物“米诺陶洛斯”的传说。克里特岛的复杂迷宫,就是为了困住怪物,不让其逃到外面而建造的……另外,英国也保留着很多将幽灵困在迷宫中的故事。
一股寒意通遍全身,我不禁战栗起来。
物部说的那些话,突然像丑陋的蛇一样,扬起了镰刀形的脖子。
沦为“活神”的初音,连同当时的祈祷师的肉体,至今仍被封印、囚禁在这个村子的某个地方——
难道说,这里就是“初音”被囚禁的地方?!
从建造的地段上看,这座巨大的集会所也和旅馆一样,归属于神社。那样的话,这里为何会贴着异常多的符纸,就能解释得通了。
不过,也可能是我多虑了。
居然会被传说吓到,我真傻。比“活神”的怨灵故事更加恐怖的东西正在向我逼近啊。对于这种传说还是一笑了之吧。
我看了看手机屏幕,确认着时间。
十二点十二分……
“狩猎”才刚刚开始啊。
我踮起脚,一边小心不发出脚步声,一边谨慎地向南走去。
带有拉门的小房间一直延续着。
我数到了五个房间,但此时已经口干舌燥,再加上心情烦闷,于是厌烦地放弃了数数。
尽管如此,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可能这里原本是作为旅馆的一部分而使用的住宿房间,但由于年久失修和客人减少,便还给了集会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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