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好恐怖啊。这种事我经常听说。不过,村子习俗这种老掉牙的题材,连近来的B级恐怖片都不用了呀。”
我大笑起来。
“……爱子你不信吗?”
“我不信。”
我挺起胸脯,断然说道。
“我还是认为厕所里最恐怖。”
“为什么?”
“那里又臭又脏,还有奇怪的虫子。”
听到我如此回答,风马顿时表情严肃起来,陷入沉默。
沙——哗——
祭典仪式的笛声混杂着河流潺潺的水声从远处隐约传来。
“是吗……”
委托人语尾颤抖,眼睛若无其事地向周围的黑暗看去,继续说。
“也是……毕竟这事太离奇了……你认为这不可能,也不奇怪……”
“啊、不、不好意思。”
我突然换上难受的表情,转身对风马说:
“其实我……从刚才就一直憋着没解手。”
我毫不羞怯地坦诚相告,然后双手捂住肚子。
相比充满怪谈意味的故事,还是解手最重要。
肚子开始疼得越来越厉害。
“在给我酬金前,能不能先让我去趟厕所?”
听了我的请求,风马虽然一瞬间露出为难的表情,但在明白我并非要临阵脱逃后,便满不情愿地同意了。
然后,她胆怯地看了看周围的黑暗,确认自身安全后,盯着我的脸低声说:
“不、不好意思。你在上厕所之前……能不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
若是这件事,则是举手之劳。
“可以。”
“……真不好意思。公共电话离这儿太远了……”
她是想给朝宫打电话,和他说话吧。
随她去吧。我没有权利以个人感情横加阻拦。
我大方地把红色手机递给了她。
“那在我解手的时候,你赶紧把该说的话都说完吧。因为我不想在风马你打电话的时候听你的电话。我把呼出记录设成了未知,你不用理会这个,尽管打就是。”
我的这部“Vintage Red”手机也用作工作电话,所以为了避免麻烦,我将呼出记录统统设成了“未知”,都是谨慎起见嘛。
“多谢啦。”
“那我就失陪了。”
我向厕所走去,只听她小声地说:“快着点儿啊,我害怕。”
接着,她像在躲着某个看不见的人,绕到公厕后面,打起了电话。
疑问忽然涌上心头。
委托人为何会到如此偏僻的山村来呢?仅仅是为了旅游吗?
唉,还是不去想了。
上完厕所去问问风马,不就全都明白了吗。
我踢散脚下的白色雾霭,赶忙走到厕所深处。
现在最要紧的是如厕。
然后就一身轻松啦。
啊哈!
二十二
我走进刚才想使用的单间入口左侧的单间,把化妆包放到手纸架上,插上了插销。
锁上门后,我才想起这个单间的冲水很差,但跑到别的单间去又太麻烦,于是便“佯装不知”了。
委托人的声音从厕所外传了进来。
“你是谁?”
“你刚才在说什么?”
“这个手机是我管别人借的。不是我的。”
“对不起,如果你和机主有话要说的话,能不能过后再给她打?”
那个电话似乎是找我的。
难道在委托人通话时有第三方的电话插进来了吗?
对方会是谁呢?
“你有完没完啊。我没骗你啊。”
风马冷冷地丢出了这句话。
“不都跟你说了吗,我不是这个手机的主人。”
怎么回事?有些不太对劲。
“要是再骚扰我我就挂了啊。不好意思啦,再见。”
“哔”的一声,传来了手机的按键音。
委托人强行结束了通话。
我忍住腹痛,想出去看看。
再憋一会儿还是可以的。
若是诗夜里看到我还没回屋,担心我给我打来电话就麻烦了。必须赶紧跟她解释清楚,毕竟之前她的电话也是我强行挂断的……
真不会赶时候啊……连个厕所都不让人家踏踏实实地上完……
就在我咬住嘴唇,拔掉插销之时——
“呃啊啊啊啊!”
风马突然发出揪心的惨叫。
闻声,我赶紧把苏格兰格纹裙子提回腰上,把半张脸探出单间,向外看去。
只见风马瘫坐在洗脸池前,面部极度扭曲。
她右手伸向前,仿佛在拒绝着什么,身体向后挪蹭。
“你、你要干什么?!”
委托人冲着厕所入口叫喊道。
可是,从我所在的单间里看,厕所内壁正好处于死角位置,看不到入口的情况。
不过,地上的瓷砖上,映出了“个头高大的人影”。
委托人的表情因恐惧变得僵硬。
我条件反射般地缩回头,身子蜷缩在单间的角落。难以言状的直觉向身体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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