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在厕所里做什么?”
“这个……”
“深更半夜的,你把诗夜里一个人留在旅馆里,在厕所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我不能回答你。”
我别过脸,低头回答道。和诗夜里一样,“离间者”工作的事也不能向目标挑明。
“算啦。那你给诗夜里打过电话了吗?”
“打过了。”
“诗夜里情况如何?”
“她很惊慌,还说这个村子里——”
说到这儿,我闭上了嘴。
对呀!
诗夜里告诉我说她和村民间有了“麻烦”。我这边虽然解决了问题,但诗夜里那边又如何了呢?
若是她那边的事真的和“活神”有关,又该如何是好呢?!
我上了车,就真的没事了吗?!
我不能把诗夜里的情况告诉朝宫。
否则极有可能是给敌人通风报信。
阿鹿里村可是朝宫的老家啊。
还是说——
陷入这种思绪,或许我才是“异常之人”吧?
“是吗?你是说诗夜里她很惊慌?因为她胆子很小,总是多心。”
朝宫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些。
他的脸上似乎显得得意扬扬。
“朝宫学长你是有话要对诗夜里说,所以才到村子里来的吧。你为什么不直接和她见面呢?”
“我正要这么做呢。要不是半路接到你的短信,我早就见到她了。”
“……对不起。”
汽车以三十公里的低速驶过了墓地。
前方便是石板铺就的参道了。
“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朝宫冷不防地看了我一眼。
“你的妆,还是整理整理吧。”
“……什么?啊。”
我的脸上顿时像瞬间沸腾的器皿般泛起了红晕。我赶紧从化妆包里拿出粉底盒。
“哈哈哈哈哈,真可爱呀。”
“……哼,不关你事!”
我开始补起妆来。
二十七
“哎?”
汽车驶过与旅馆相通的神社鸟居前时,我惊慌了起来。
我补好基本妆容,整理完蓬乱的头发后不经意间抬起头,却发现汽车径自驶过了旅馆。
“别担心,咱们只是去趟诊所。”
朝宫满不在乎地继续说。
“顺着阿鹿里旅馆的左侧向北走,有家诊所,是我亲戚开的。”
“那又怎样?”
对于朝宫未经我的允许擅自改变目的地,我感到的不是恐怖,而是愤怒。
“我本来想上趟厕所的!”
“再憋一会儿总可以吧。”
“人家可是女生啊,女生。”
“是我不好。可是,你不是受了伤,还在厕所里摸爬滚打来着吗?伤口要是感染上奇怪的病菌怎么办!”
“现在还是上厕所最要紧。”
“说不定你的皮肤会被细菌侵蚀,身体还会腐烂呢。这样你也愿意?”
“……我才不愿意呢。”
“那就乖乖地接受治疗。”
“嗯。”
我撅起嘴,显得满不情愿。
朝宫夸张地耸了耸肩,拿出一部蓝色的支持I-mode功能的彩屏翻盖手机。
虽然开着车,可他还是打起了电话。
石板参道走到尽头,变成了沙石路。
汽车驶在小块的石头上,车身嘎哒嘎哒地上下颠簸。
“啊,奶奶吗?是我呀。信号有点儿乱……什么?我现在和另一个朋友在一起呢。啊,是个女孩。不是以前的恋人啦。我现在正开车前往北边的诊所。”
我沉默不语地听着电话。
许是听不到对方声音的缘故,这场通话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引起了我的注意。
“别担心啦,奶奶。什么问题也没有……那家诊所不是我婶婶养女的丈夫开的吗?呵呵,是的。还是值得信赖的。”
话语显得若无其事。
不过,这些话还是在我的耳中挥之不去。
朝宫要擅自带我去看医生。
而那个医生,则是朝宫的亲戚。
通乘一辆车的是个女孩。
“我连诊所的电话都还不知道呢。所以您先给诊所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吧。”
朝宫结束通话,收起了那部蓝色手机。
奇怪——刚才的通话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别有目的,才把我带到诊所去的?!
这种不安顿时袭上心头。
突然——
我注意到汽车的后面发出了声音。
我闭上眼,把引擎声排出耳外,将意识的丝线伸向后方。
咚咚。
果然听到了某种声音。
是因为汽车行驶在沙石路上,车体颠簸?
咔哒。
又传来了响动。
我发现声音来自车外。
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后备箱里敲击内壁。后备箱应该只能从驾驶座那里打开。
“喂,朝宫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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