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夏对着他们笑笑,心里却有些担忧,有客人?或者安排了岗哨?
“队长说,怕是报复,所以安排了人手在门口看着,小心一点好,老队长得罪过不少人。”
“辛苦你们了!”姚若夏不动声色地微笑,她提了提手上的保温桶。
男人说队长的母亲还在重症病房,老队长已经醒了,不过现在还很虚弱。他转头敲了敲门,从门上的玻璃窗望进去,李父应该做了一个开门的手势,男人把门打开,让姚若夏走了进去。
“叔叔!”姚若夏看到一张苍白的脸,果然折腾得不轻,她想。
“小姚来了!”李父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姚若夏赶紧跑过去,把他扶住。“没事,只是着了一点凉。”李父强颜笑笑,“你阿姨不太好,腹部被刮了一个大口子。”
姚若夏听着,想到李从安的母亲给自己夹菜时的模样,感到鼻子一酸,然而奇怪的是,这次却是发自肺腑。这一情绪上的变化被李父看到了,“跟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这是命中一劫,”李父开着玩笑,“躲也躲不过!”
姚若夏背过身去,她已经学会了如何不让情绪写在脸上,可为什么今天这么脆弱?
她把放在桌上的暖瓶打开,倒了一碗热羹在小碗里,端到了李父的面前。
“麻烦了!”李父很有礼貌地感谢姚若夏,姚若夏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进去。
“小姚,今天不用上班吗?”
“嗯,我请了假。”
“我这没事的,别影响工作。”
“不会的!”姚若夏笑笑。
这羹里混着一定剂量的安眠药,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沉沉睡去。
姚若夏打开了电视,这间病房是两张床,另一张床空着,电视里播放着不知名的电视剧,姚若夏看不进去,她矛盾的心情犹如在迷路的十字路口。
刚才的信念哪去了?
药效来得很快,想必李从安的父亲不好意思赶走姚若夏,强撑了一会儿,估计还是难以抵挡疲倦,传来了低鼾声。
该行动了,姚若夏看着病床旁吊着的营养液。她必须行动了。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从裤袋里取出药瓶和注射器,针头插进了橡皮盖子,吸出了药瓶里的混合液体。她转眼看见睡着的李父的脸,有些苍老,和李从安颇有相似之处,此时此刻,她似乎又在动摇着自己的信念。
该不该做?她在问自己。电视里播放着电视剧的片尾曲,是个温暖悠扬的曲子;阳光斜射进来,撒了一地金黄。
该不该做?姚若夏又问了自己一遍。
第十四章 犯罪心理地图
李从安最初的理想是做一个宾馆的大堂经理,西装革履站在有空调的大厅里迎接客人。
这和他现在的职业相去甚远。要不是父亲从小就把他当做接班人,并不惜采用强制措施,没准人们认识李从安,更多的是从商业杂志的封面上。
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带进了刑警队玩耍,那时候,父亲还没有调入公安大学,作为在本市公安系统有名的硬汉,李父的名字几乎真的可以说令犯罪分子闻风丧胆。
然而这一点并没有被李从安很好地继承,按照李父的说法,“我儿子偏文”。就算在烟雾缭绕,伴随着形形色色的骂娘声的刑警队中熏陶长大,但一直到了后来他都没有一个“警察的样子”。
他被人更多地称之为“学者刑警”。这是相对于那些精通格斗擒拿、身怀绝技的人士而言。当李父看到儿子在公安大学所有体能测试都刚刚及格挂个零之后,差点失去了信心。没想到李从安后来却从审讯心理学突破,不仅成绩优秀,且颇有建树,弥补了在其他方面的不足。
这是一个典型的子承父业的发展脉络。如果没有李父这层关系,并在背后不厌其烦地支持,没准还没等到李从安学以致用,在业务上显山露水,就已经被淘汰了。
一开始,李从安并不理解父亲为什么一定要像封建专制者那样安排自己的前途。以李从安的条件,满可以找一份稳定舒心的工作,恋爱结婚,生儿育女,而不是现在满身尸臭味地和这个世界上最变态的杀人重刑犯打交道,直到他二十一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那时他刚进刑警队,业务上不熟练,经常做些“留守”的琐事。其他同事受命抓捕逃到该市来的一个全国通缉犯。追捕工作一共进行了七天七夜,最后发现通辑犯躲进了一所民宅。李从安没有出现场,在公安局遇到了来找大刘的一个女人。
大刘二十八岁,刑警队成员,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结婚三年以来,有一大半的时间都独守空房。
“这些我都能忍了,”女人坐在刑警大队办公室里向李从安抱怨道,“可这次不行!”
原来大刘的岳父患了急性胰腺炎,已下了病危通知单。再不见,估计就成了终生遗憾了。
李从安也觉得这事是大刘做得不对。“嫂子,回头我让队长说说他,这也太不像话了!”
“我不反对你们工作,你在刑警队里打听打听,嫂子是那种胡搅蛮缠拖后腿的人吗?”
“嫂子当然不是!”
“就是,可小兄弟你说今天这事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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