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开始工作!』
年轻人干劲十足地拍了拍手。
『啊?啊,对不起,我们不是这里的人,我们去帮你找人。』
我说,年轻人慌忙阻止我:
『不用,不用,我知道怎么做。我已经记住大家的长相了,希望大家也可以早点记住我。』
『是啊──啊,对了,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你。』
我问了他鎌刀图案的事。
『喔,难怪我刚才打算停车时,发现有一个奇怪的图案,那个看起来很可怕耶。』
『你上次把小货车停在那里时有没有看到?』
『没有,如果有,我就不会把车子停在那里了。因为那搞不好是什么重要的标记呢。』
我们向年轻人道谢后,离开停车场,也不敢去工房,只好又转回宿房。
『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一走进房间,发现真备仍然看着自己的手机。
『你们回来了,怎么这么快?』
我把遇见废弃业者的年轻人的事告诉真备。
『他也不知道那个鎌刀图案是什么意思。』
『嗯……』
真备嘟着嘴哼了一声,叉起双手,仍然看着手机。
我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呆然地看着天花板,重新思考这次的事件。
二十年前,松月的妹妹茉莉不知道基于什么理由,向恋人韮泽隆三挥刀,鸟居、魏泽和冈嶋三个人亲眼目睹了这一幕。茉莉逃出瑞祥房,韮泽也留下怨恨的话消失无踪,谁都不知道是尸体莫名消失了,还是韮泽在活着的状态下离开了。韮泽离开的几天后,许多乌鸦聚集在山上的某一个地方,那是否真如松月和鸟居所说,是韮泽的尸体?还是说,他至今仍然活着?
如今,韮泽制作的佛像都发生了离奇的现象。千手观音会笑,乌枢沙摩明王的头上流出了血,我听到有人呼唤茉莉的名字。而韮泽留在房间内那些奇形怪状的佛像在深夜里出现动静。
而且,冈嶋突然失踪,有人在停车场画了染血的鎌刀图案。千手观音的莲花座和天花板上出现了疑似冈嶋的B型血迹。昨天,魏泽也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冈嶋和魏泽到底是因为自己的意志离开,还是被卷入什么意外。在冈嶋失踪的问题上,刑警曾经怀疑慈庵住持,并请他到警局接受约谈──然而,最后发现是刑警误会了。两名刑警看到慈庵住持扛着装了小佛牌的头陀袋,以为那是冈嶋的尸体……
『──等一下。』
我突然叫了起来。
『怎么了?』
凛看着我的脸。我轻轻摇摇头,闭上眼睛,试着牢牢捕捉刚才在我脑海中闪现的模糊影像。
那天晚上,我独自住在这里的那天晚上,我为了寻找照相机而前往工房。我从后门的木门走进放置所,穿过放置所,走向工房──那时候──我在手电筒的灯光下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那是──
『是头陀袋……』
对,那时候我亲眼看到了巨大的头陀袋,那个装了大量小佛牌的袋子就放在工房的墙边。那时候是十一点多,当我走出房间时,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多。
『──真备!』
我张开眼睛,叫着朋友的名字。
『怎么了?你的表情干嘛这么紧张?』
回答他的问题前,我看了墙上的时钟一眼,迅速确认了指针显示的时间和自己手表的时间。两者都是七点三十二分,那个时钟完全正确。
果然没有错。
『真备,有关我们昨天看到的监视摄影机的影像,慈庵住持扛着头陀袋回寺院是几点的事?』
我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记得是晚上十点十一分。』
没错,慈庵住持离开瑞祥房的时间比我去工房早将近一个小时。
『那不是小佛牌!』
我忍不住叫了起来。对,慈庵住持扛的那个袋子里装的不可能是小佛牌。因为在他离开瑞祥房一个小时后,我进入了工房,亲眼看到了装着小佛牌的头陀袋。
我努力整理自己的思绪。第二天早晨,我和唐间木老爹一起走进工房,当时工房放着袋口绑起的头陀袋,代表里面的小佛像已经完成开光。我一直以为是慈庵住持把小佛牌带回寺院入魂后,又再带了回来。但是──
『原来不是这么一回事……』
其实,慈庵住持根本没有把小佛牌带回去。只要把袋口绑起,工房的人就以为已经完成开光,但其实只有慈庵住持自己知道到底有没有完成。即使什么都不做,只要把袋口绑起,就可以混水摸鱼。
『真备,你听我说。』
我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真备。由于我太慌张,话说得语无伦次,所以,只能重新从头说起。
『真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慈庵住持那天晚上扛的头陀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他从瑞祥房带出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有客人来了。』这时,衣婆婶在拉门叫道,『是上次的刑警先生,说要找真备先生。』
2
『啊,不用麻烦了。』
衣婆婶把热茶放在桌子上,两名刑警恭敬地欠身致谢。
『虽然你说用电话联络──但我们觉得还是当面讨论比较好。虽然我们昨天才说暂时不会来这里……』
谷尾刑警说。原来真备在等他们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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