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渣性急,听着蹊跷,咧着嘴问:“听您说这嘎乌上的符号,倒像是安达拉留下的谜石,这些符号会不会是谜石的拓本?”
池文青也表示认可此事:“明朝末年,努尔哈赤派安达拉组织各族萨满召开萨满联盟大会的事情,在一些书籍上确有记载,只是后来被努尔哈赤‘不了了之’了。”
何敬业连连摇头:“安达拉作为努尔哈赤的心腹,他的死,努尔哈赤伤心暂且不说,也一定会厚葬他。再说牵扯到成吉思汗宝藏,这么玄乎的事情,努尔哈赤怎么可能会放出‘不了了之’的说法呢?那些宝藏,搁现在就是中行+商行+工行+建行,努尔哈赤会放弃吗?”
萧错见何敬业极有兴趣,索性补充说:“我估计,努尔哈赤是怕被明朝汉人破解出谜石符号,才故意散布‘不了了之’的说法。”
池文青在“破解”出密文之后,对安达拉的故事,进行了大胆的推理和假设:“如果这些符号,是安达拉留下的谜石拓本,那么符号中间这个偶体男性大萨满就应该是成吉思汗专掌天文历法、阴阳数术的大萨满阔阔出。安达拉是死于财宝争夺战,而不是萨满信仰统一战。安达拉为保证这笔财宝的安全,才会将其事先藏在山上某个安全的地点,刻下藏宝图和遗言,是想告诉努尔哈赤这一真相。”
何敬业立刻接上话茬,故作神秘地说道:“听你们这么说,这嘎乌上的符号,倒像是某些前辈们的寻宝日记。”
介于何敬业表现太过出色,很快就和池文青的目光发生追尾,咣,撞上了。何敬业自认为早就不该旁听萧家隐私,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到后院欣赏雪景去了。
关于老嘎乌的历史,几乎是研究的僻区,因为这方面的事实、理论和讹传交织在一起,使人无法弄清真相。佛龛内壁里的这些符号,一旦成为可以用来确认当年阔阔出那个威力极大秘密的凭据。那么,凶手不遗余力地要把它弄到手,也是情理当中。可是,无论宝藏有多么的巨大,都没有必要杀死什么都看不见的格格,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萧错。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刻下符号的人,十分矛盾。一边处心积虑,为这些宝藏设置某种密码;一边又费尽心思,在为这些宝藏设置解密的通道,同时又在警告某些寻宝的人。这个人会是谁呢?萧错母亲的亲人,还是格格的仇人?
这没有道理,要么就护宝,要么就寻宝,弄这些符号出来,到底想干什么?萧错盯着老嘎乌,越是想看出什么端倪来,就越是得不到半点启示。他越看越懵,根本无法静心思考,更不知道该从哪想起。
这种情况是一种极度的煎熬,所有的人都在静心思考,但是萧错却焦躁难安。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在房里不停地来回走动,同时咬着腮帮,逼着自己冷静,以至于满嘴渗血,仍然不起任何作用。
2
萧错这样,大家看着心疼,又不知道怎么劝慰。
还是猴渣来得爽快,用针尖对麦芒的方式,提出了问题的根本所在:“既然说了到山上找宝藏,那咱们赶紧弄明白这山是哪座山?”
这问题,好像在森林里找一片特定的树叶。萧错也不知道在地上兜了几圈,就在他几乎已经绝望的时候,忽然,他在格格的琴谱上发现了一个异常的现象。
琴谱倒扣在地面上的纸张页脚是第18页,之前的每一页的页脚,都有一个折痕。这就说明,格格在出事的时候,是有意识地翻到了这张页面上。
萧错想到这,心脏又开始狂跳。对于一个盲人来说,格格的手指需要迅速重复九次以上的翻书动作,才能翻到这一页,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如果凶手想直接杀死格格的话,她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把琴谱一页一页翻到这张特定的纸面上。
何晓筝说过,虎尔赤去追凶手的时候,格格还活着。可她并没有再去动琴谱。这段时间格格在干什么?她在爬,她想活,没有人比她更渴望活着。
萧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冷汗冒了一身,他必须想个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琴谱倒扣的那一面,手指在桌上慢慢敲击着旋律,乐曲空灵缥缈恬静深远自然流畅,使人在不知不觉中迷失在一片神秘的丛林里,暗不见天,找不到出口,到处都是眼睛……
萧错敲着敲着,突然眼前一黑,脑袋如同五雷轰顶,再也忍不住落下两行泪来。
池文青见萧错神色不对劲,小声问他:“你怎么了?”
萧错哽咽着说:“这座山,是葬狗坡,那个动物神,就是葬狗坡的狗神。”
猴渣惊讶:“你怎么知道?”
萧错指着琴谱说:“格格死前把琴谱倒扣在地上,这首曲子叫《神秘园之歌》,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有我……只有我知道,格格把葬狗坡称做神秘园。她把这首曲子朝下,就是在跟我说:葬狗坡下面。”
池文青先是一怔,而后立刻否决:“不,不可能,格格虽然是个摸宝奇才,但她绝对不会,也不可能解开萨满符号。葬狗坡没有山洞,只有森林。我和你爸考察多年,下面只是一层一层的岩石,没有地宫,也没有山洞。”
萧错点点头,盯着桌子上的琴谱,说:“葬狗坡里没有,不代表在葬狗坡外没有。格格之所以把葬狗坡称做神秘园,就是因为我告诉她,那里有很多眼睛。多年来,那里的眼睛一直保持得非常清晰,这是被人不断重新描绘的结果。试问,谁会闲着没事去山林里画这些眼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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