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生怕洪建阳开口说话似的,也不管人家乐不乐意,硬是夹了一块笋放进他面前的碟子中,又给自己也来了一块,一边示范,一边絮絮叨叨:“把笋壳剥了……加上花生酱……喜欢辣的话,再加点辣椒酱……行了,就是这样。”
说完用手抓起他那涂着厚厚的酱料的宝贝水煮笋,大声咀嚼起来。
看他吃得那个欢快劲儿,洪建阳不免受到了感染,也如法炮制了一番,不过没有加辣椒酱。浅浅咬了一口,鲜嫩,多汁,微甜,加上浓浓的竹香,确实妙不可言。
解馋之后,洪建阳擦了擦嘴,啜了口茶,淡淡地说道:“说吧,干嘛弄得神秘兮兮的,跟搞地下工作似的?”
“是想找你谈谈,却又不想给你找麻烦。”何达安说道。
洪建阳静静地望着他,等着他的下文。这半年多来,他一直干着询问证人的差事,为了让他们开口,他煞费苦心地制造话题,真是劳神劳力。现在,该轮到别人去费神了。
第100章 “侦探”们的疑惑(五)
更新时间2013-4-4 10:14:14 字数:3215
何达安拧起茶壶,熟练地为洪建阳和自己斟茶,看样子经常干这事。
“疑凶虽然落网了,可疑点不仅没有消除,反而更多了。”何达安说罢瞧了瞧洪建阳,可那张脸平静如常,似乎自己要说什么,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沉吟了半饷,开始对洪建阳智擒谢长生的经过大加赞赏。
洪建阳微微一笑。“你请我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不会仅仅是为了吹捧我吧?”
何达安尴尬地笑笑。“哪里,哪里,那些都是由衷之言。不过嘛,我的心中确实填满了疑问,希望有人帮忙理清。比如说吧,你真的认为谢长生是个连环杀手吗?”
“他的供词你也看过,那可是他主动交代的,专案组并没有对他刑讯逼供。”
“这个我毫不怀疑。我相信曹福祥案是他干的,但我很难相信他是那个连环杀手。别的姑且不说,咱们先实事求是地探讨一下这个问题。我们厂那位人称‘母大虫’的何赛娇,想必你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你认为谢长生能把那头母老虎打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吗?”
“我怎么认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证据。谢长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而嫌犯供认有罪的供词,就是非常重要的证据。”
“可是关于前三起案子,他只承认是他干的,除此之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这你难道不感到奇怪吗?”
“是说不出来抑或不肯说,这两者之间是有本质区别的。从他的供词来看,理解为不愿意或不肯说也是合情合理的。”
“既然他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而且也交代了曹福祥一案的作案过程,为什么对于前几起案子却突然什么也不肯说了呢?”
“这个,我确实没法回答你。”洪建阳说罢,一改往日的斯文作风,伸手从盘子里抓起一块水煮笋,认真剥去外壳后,涂上了厚厚的花生酱,又加了大量的辣椒酱,低头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何达安好笑地看着他频频举杯往嘴里浇灌茶水,像是在冲淡口中的热辣感。他决心纠缠到底。“那些并不是你的真心话。你在审讯过程中一直绕着郑敏芝和曹福祥两人的关系打转,那是为什么?是另有想法吧?”
“没什么想法,审讯技巧而已。”
“可是却击中了谢长生的要害,导致了他意志的崩溃。”
“是吗?”
“无独有偶,三零一俱乐部的那些家伙也认为谢长生的妻子与曹福祥之间关系非同一般。他们认为,谢长生之所以认下了前几起案子,是因为害怕你们会对郑、曹二人的关系深究下去。”
“那些家伙就喜欢充当福尔摩斯,成天瞎议论。”
“郑敏芝谎称回家探望母亲,实则去做人工流产这件事,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
“说明什么?”
“说明她怀的很可能不是她丈夫的孩子。”
“那又怎样?那并不能证明一定就跟曹福祥有关,我们需要的是证据。”
“证据并不是没有。你们可以再次询问曹福祥,要他说清自己与郑敏芝的关系以及案发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我办不到。我不能私自办案,一切侦查行动都需要局领导批准。你要我用什么理由让他们去批准呢?”
“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无辜之人走上刑场吗?他已经家破人亡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谢长生都不能算是无辜的。毕竟他给他人造成了人身伤害。”
“那个伤害很难说究竟是不是他有意为之,说不定是曹福祥自己撞到他的刀尖上的。持这种观点的可不止我一个!”何达安久攻不下,开始显得有点浮躁,话说得比较冲,居然捡起魏河舟随意抛出的话语做武器。
没想到洪建阳却一脸严肃地沉思起来。
何达安一看,决心再加把劲儿,推动他一下。
“前几天在我们厂食堂发生了一起斗殴事件,当事人你都认识,就是魏河舟跟何赛娇。那简直堪称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肉搏战,两人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我们十来个人费了好大的劲儿,连手铐都用上了才把他们扯开。小魏那等身手居然跟何赛娇只能打成平手,如果换成谢长生跟何赛娇对决,下场可想而知。我可以毫不客气地告诉你,那场搏斗让我们厂包括本人在内的的绝大多数职工看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谢长生不可能是袭击何赛娇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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